最終,太子被確定帶隊去中州賑災。
中州地動的壞消息,呈報雪花片一般,紛至遝來,嚴重程度超過想象。
按照呈報,當地至少二十年才能恢複民生經濟。
惠帝兩三天都吃不下睡不著,幸好原先顧少羽下達指令,讓中州各級官府都囤了糧。
惠帝也再次從各地往中州調撥物資。
米糧當先,各地糧價瘋漲。
地震後第十五天。
屠氏一大早被老夫人喊到慈恩院,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支大舅母,氣不打一處來。
“母親,他們不是已經被三弟趕出去了?都斷絕關係了,憑什麼還來向我們討糧食?”
“大外甥媳婦,若非趕上地動,我們根本沒法回毆陽,我也不想來侯府。”支大舅母說,“我也沒法子。”
“地動了有什麼關係?又不是甌陽天塌地陷了,你們要誠心回去,早就到家了。”對於占便宜沒夠的親戚,屠氏自然不客氣,“等會兒魯氏看見你,妾身可攔不住她撒潑。”
老夫人扶著頭,半死不活的哼唧:“我難受得很,心口疼……你們能不能彆吵了?”
屠氏拿布巾子擦擦眼角,為難地說:“母親,並非兒媳不孝,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兒媳是真的沒有米下鍋了。”
看她落淚,屠氏的心腹萬嬤嬤插話說:“如今糧食已然漲到二百文/斤,什麼都漲價,柴米油鹽醬醋茶衣飾應酬,一天都要五百貫以上。”
“府裡自己人都顧不過來了,哪裡還有能力接濟彆人呢?老夫人體諒體諒侯夫人吧!”
支大舅母臉上有些架不住,糧食飛漲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們這不是遇見地動了回不去嗎?
他們現在去街上討飯都討不到吃的。
“大妹,你給一些糧食吧,你幾個侄孫子都餓得哭!”大舅母哭著說,“我們住在破廟裡,眼下已是深秋,晚上可冷了。”
老夫人手打著顫,好像病入膏肓,心煩到極致:“嫂子,你們先前做出那樣的事,怎麼還有臉來侯府?”
支大舅母是被支大舅和兒子逼來的,不拿到糧食,兒子、孫子、曾孫子就要挨餓。
“大妹,就這一次,人要臉,樹要皮,嫂子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來侯府門上求你。”支大舅母說,“就這一次,我再也不來了。”
屠氏眼睛一轉,說:“青樸院裡倒是不缺糧,妾身聽說他們還在燉燕窩呢,要不,找他們借些糧食?”
老夫人一聽就來氣了,好啊,地動半個月,她天天吃青菜白粥,三房竟然在吃燕窩!
“叫謝氏過來侍疾。”老夫人捂著頭說,“我這偏頭疼,真是要了命了。”
踏雪去青樸院請謝昭昭,院裡小廝回道:“夫人不在,與張家大小姐一起募集物資,支援災區去了!”
踏雪無奈,回到慈恩院如實回稟。
屠氏冷笑一聲說:“她可真會做人,自己一府人都不管,天下事倒管得很寬。”
老夫人扶著床沿哭道:“一個個都有主意得很,我活著就是礙眼的……”
踏雪哭著勸道:“老夫人您彆說喪氣話,這府裡還指著您領家呢,您可彆多想。”
屠氏也垂淚:“要說妾身是個沒本事的,娘家也沒人,隻能在母親身邊端茶倒水,三弟妹要是管著中饋,肯定左右逢源,再不會叫母親拖著病體還日夜憂思。”
支大舅母想到顧少羽無情驅逐他們,就恨到牙癢癢,恨不得三房立即臭名遠揚。
“你母親都病成這樣了,三夫人一個做媳婦的不照顧自己婆母,卻跑出去做好人,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屠氏看看老夫人,便立即喚人,去找謝昭昭,說老夫人病了,趕緊回來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