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一愣。
密報?
承恩公眼皮“噗噗噗”地跳起來。
“九月十六日地動,人畜死傷數十萬,太子於九月二十五日達中州,令開倉放糧。”
“中州府各郡,在太子殿下的監視下,先後放糧,共計一百萬石,係全府新糧的三分之二。”
“然糧食到百姓手者寥寥,悉數被糧商、不法商販、官員提走,百姓到手不足百分之一。”
“中州百姓居無定所,食不果腹,死無所葬,於十一月陸續聚集,揭竿而起,已占領中州府。”
……
承恩公聽著這份密報,麵色蒼白,辯駁道:“陛下,這些消息是否屬實?不知是何人造謠生事?”
惠帝淡淡地說道:“你不知道?因為你著急在斂財。”
“陛下,臣惶恐!”承恩公跪地大哭,“中州百姓暴動,太子是儲君,不能出事啊!”
太子一黨的人也都大驚失色,急忙懇求陛下派兵鎮壓。
惠帝嗬嗬嗬地笑起來。
“鎮壓?百姓吃不上,穿不上,住不上,連親人死了都無法下葬,他們乾嗎不造反?若是朕,也要反了!太子嘛,怎麼會有危險呢?一發生暴動,他就跑了,現在都快逃到京城了吧?”
跑了?
就連太子一黨的都覺得太子有違君威,竟然逃跑?
“承恩公,百姓暴動了,你們怕了,想要用糧食解決問題了?還想著叫朕掏銀子?掏就掏了,你們竟然能報出來六百文一斤!你們怎麼有膽報出這樣的價格?”
承恩公跪地磕頭求饒。
“不管怎麼說,他是朕的兒子,是朕親自立的儲君。”惠帝想著承恩公手握的重兵,也隻能仰頭把氣咽下去,淡淡地對柳閣老說,“擬旨,召太子殿下回朝,中州立即另選欽差前去安撫。”
“大運河工程,暫停”
……
今日朝堂上,太子賑災不力的事,雖然柳閣老提醒保密,可是怎麼能保密得了?
一下朝堂,祁王和晉王立馬彙集。
雖然他們之間是競爭對手,但是,從根本上,他們倆真正的對手是太子。
太子的外祖承恩公魏家,勢力太過強大,強大到他們兩個加起來,連作為太子對手的資格都被鄙視。
眼下,太子賑災竟然逼得百姓造反,他們的機會來了,輿論必須造一波。
“皇兄,你說怎麼辦?這次我都聽你的,太子一旦登基,我們兄弟倆、我們的母妃都沒有活路。”
“先把中州百姓被太子逼得造反的事宣揚出去。”祁王說,“米糧這次漲價的源頭是承恩公府領頭,吳家與太子聯手,米糧從三文竟然漲到六百文,簡直黑心到極致!”
“那我派人去宣揚,在江南,中州,和大運河項目周邊都宣揚出去。”
兩兄弟匆匆碰麵後,又召集各自心腹,做了安排。
當天晚上開始,整個大乾謠言四起。
先是各地傳言太子逼迫官府開倉放糧,結果開倉後,糧食沒有給百姓,而是給了自己的手下。
手下的人拿到糧食惡意囤積,之後開始哄抬物價……
這波消息一點就炸,老百姓成了憤怒的小鳥。
“怪不得糧價漲了幾百倍,原來是太子乾的”
“豐裕米鋪是承恩公的兄弟開的,真正的主子是承恩公府”
“吳家米鋪是承恩公親家的米鋪”
“揚州米鋪是太子妃的兄弟開的”
老百姓互通消息,越傳越憤怒,哄抬米價,惡意囤糧,竟然是他們的儲君牽頭乾的!
大家開始拚命扒太子的老底。
四麵八方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甚至連太子是如何被立的也傳揚開來。
“承恩公府原本是先帝時期鎮守西北邊疆的守將,他們與西夏勾結,謊報軍情,逼著先帝一次次掏空國庫”
“太後是魏氏,給先太後下毒,毒死先太後,以邊疆軍情要挾先帝立她為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