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懂醫術?”
滿滿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
多大點人兒?就算有的人家孩子早當家,也不至於這麼小就會懂醫吧?
陸非煙狠狠地點頭:“嗯,我懂。”
陸非煙看她不信,一把拉過滿滿的手,稍微搭脈,又看了她五官和舌苔。
“平時體倦,惡風易汗,麵色白,舌質淡紅,苔薄白,脈浮緩……你是不是近一段時間皮膚瘙癢?夜間為甚,每晚均有風疹出現,小如菽,大似大錢,癢甚不能入睡,白天消失,但以手抓皮膚即起疹,久不消退……可對?”
“你說的還真都對,”滿滿驚訝地說,“我這什麼病?你會治療?”
“黨參、麥冬、五味子、黃芪、當歸、白芍......六劑而愈。”
陸非煙自豪地說,“我在方壺山時,師父每個月都叫我下山給百姓看病。我給你家的夫人看看?”
“謝謝,府裡有郎中。”大小姐身邊怎麼能放一個不明不白的人。
“你們府裡要是有府醫,那一定是個庸醫。”陸非煙不高興了,“你不信我!我不和你說了。”
她端起來糖球又出了鋪子。
滿滿也沒當回事,不管怎麼樣,她不可能叫彆人隨意知道自己家小姐的隱私。
誰料,陸非煙不按常理出牌,她直接去找謝昭昭了。
在車前,她想去敲謝昭昭的馬車廂門,四大護衛不可能叫她靠近。
陸非煙看著靠不近,便隔著一丈遠,笑嘻嘻地說:“夫人,你好,我叫陸非煙,是謝記糖球鋪的過賣。”
謝昭昭隔著無影紗看見了她,便笑著說:“你好好做事,謝掌櫃不會虧待你。”
“夫人,我懂醫術,您能叫我看看您的氣色嗎?”
駕車的墨硯自然不會叫她隨意看自己家主子,問:“你想做什麼?”
“你家夫人病了,我會治。”
謝昭昭隔著簾子說:“謝謝姑娘,不勞煩了。”
陸非煙知道她也不信自己,便再次說:“夫人,我很厲害的,一般的病,我都能治。”
“你既然醫術高明,為什麼不去醫館?在糖球鋪子裡做什麼?”
“我要找我阿兄。他小時候丟失,我要找到他。”陸非煙倔強地說,“我師父說他在京城。”
謝昭昭不再講話,陸非煙撇撇嘴,繼續賣糖球去了。
謝昭昭坐在車裡聽著她抑揚頓挫的叫賣,那脆生生充滿活力的聲音,讓人從心底裡歡喜。
“就是她!”
“果然在這裡。”
忽然四個男人手裡拿著棍子、繩子跑來,從四個方向堵住陸非煙。
謝昭昭皺眉,對墨硯說:“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陸非煙是糖球鋪子的過賣,她心裡不由自主地就維護幾分。
墨硯走過去,看到打頭的正是承恩公的車夫兼護衛朱投。
朱投怒氣衝衝地指著陸非煙:“把她抓回去!賤婢子,活膩了!”
墨硯問:“怎麼回事?你們認識?”
朱投指著陸非煙說:“這是府裡新買的婢女,昨兒被她跑了。”
大乾律法,下人逃跑,主人有權抓回去,或打死或發賣,合法。
陸非煙臉上一點懼色也沒有,抱著糖球盤子,大聲說:“我才不是他家的婢女,我是良民!”
“放你娘的屁……抓起來,堵上嘴帶走!”
“我不是他們家的婢女,”她大聲說,“我要報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報官?公爺就是官,你回去給公爺告狀吧!”朱投與那幾個人不和她扯,隻管來抓他。
承恩公昨天回去還惦記著她,說這種沒爹媽的,抓回來予取予奪。既然在京城找兄長,那就跑不遠。
昨兒朱投就騎馬在街上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