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浩浩蕩蕩的米糧車進白羊縣。
沿途,大鑼“咣咣”作響,一邊敲一邊大喊:“朝廷下撥米糧,足夠百姓食用到夏收。”
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米糧車,如久旱遇甘霖,令人激動極了。
糧車從早上開始進城,一直運到日頭西落夜幕降臨,也沒結束。
秦縣令不知道顧少羽想乾什麼,但是極其高興,官府調來這麼多糧食,可以放糧了嗎?
他高興地去摸米袋,一摸,心涼半截:每車糧食,上麵的米袋裡是糧食,下麵一層米袋,裡麵都是沙子、土!
這是糊弄人的?
顧少羽對他說:“你明天一早去張貼告示,官府明日開倉售米,米價一百文。”
“什麼?”秦縣令覺得耳朵出問題了。
“閣老大人說了,明天官府賣米,米價一百文。”淩汛笑著說,“你沒聽錯。”
呀,不是四百文,不是三百文,而是一百文!
次日,縣衙張貼告示,米價一百文。
全城沸騰!
老百姓高興啊,一下子降到一百文,還是顧閣老有辦法!
五大糧商也沸騰了,緊急開會。
白家:“這是什麼意思?官府怎麼帶頭降價一下子降這麼多?”
劉家:“還用問嗎?昨天調撥那麼多的糧食,說能供到夏收!”
魏家:“你們彆上當!這是顧少羽搞的陰謀詭計,那些米袋裡肯定是沙子石子,哪裡來那麼多糧食?”
吳家:“就是,他這是騙我們慌了手腳降價。不降,我們堅決不降價!”
魏舒雲和沈素都已經給京城寫信,把顧少羽到這邊後,米價飛漲的事彙報了。
隻是魏舒雲和沈素、金鳳,都急於邀功,並沒有提契約中“不得低於三百文”一句條款,他們隻覺得顧少羽不懂行情,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而且字裡行間,都是自己如何能乾,老百姓痛罵顧少羽,隻要稍加挑撥,就能拉起大旗起義。
正是他們太想邀功,這樣一封信,把魏敬忠做出正確判斷的機會給扼殺了。
官府的米價,從一百文,以每日五文的價格下調。
隻五天,米價就降到八十文一鬥。
而且在買米現場,有官兵把守,先看戶籍證明,再購買糧食,每日每戶限購三斤。
五大糧商想低價吸收官府的賑災糧都做不到。
五大糧商坐不住了,魏舒雲、沈素、金鳳也有些慌,坐在一起分析決策,下一步怎麼辦?
大家分析,官府不可能拿出那麼多的糧食來賑災。
冬小麥等作物,都凍死了,鬨不巧絕收,六月之前,彆想有收成。
新糧供不上,朝廷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糧食調撥過來,官府撐不到新糧下來。
於是,五大糧商做出決策:等!
但是他們等得起,那些想來撈一票的外地糧商,甚至一些投機的百姓等不起,每一天都是成本,再拉回去虧得更多。
趕緊就地賣,割肉止損,八十文賣出去,還能略賺一點,再拖下去,那才是真虧大了。
開倉賣糧的第六天,外地糧商都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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