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煙跟著蘇曉醫女(醫婆)端著盆出了文慧殿,隨即隔壁的偏殿閃出一個同樣裝扮的宮女,不聲不響地走在蘇曉的身後。
手裡端著盆。
陸非煙被人一把提起來,就進入隔壁的偏殿。
一個老太監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前麵帶路。
陸非煙也不說話,從另一邊的門,跟著老太監走了。
蘇曉帶著那個宮女速度很快就又回來,盆裡裝了許多擦拭用的純色絹。
那宮女一直低著頭匆匆走路,進門時,琉璃笑著喊了一聲“蘇醫女,東西不是準備了半天嗎?還沒齊全?”
蘇醫女笑著說“再多備一些絹帕。閣老夫人的事,大意不得。”
琉璃確認那個宮女並不是陸非煙,便笑了笑又回到謝皇後的身邊。
陸非煙跟著老太監,步履不緊不慢,誰知走的路卻是越走越偏。
她把手伸進衣袖裡。
拐角,忽然閃出來一張熟悉的麵孔——花子勝,她才把握著毒的手縮起來。
她是醫毒雙絕,即便搜身檢查,也無法把她一身藏的毒搜出來。
跟著花子勝七拐八拐,到一個偏僻的院子,走進一座不顯眼的宮殿。
在一間小室裡,除了惠帝、花子勝,沒有彆人。當然,陸非煙覺得暗處肯定藏著非常多的人。
惠帝全身縮成一團,頭上汗涔涔,發冠歪斜,白發看上去濕漉漉的。
花子勝帶著濃重的鼻音,對陸非煙說“陸小姐,你給陛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非煙從惠帝的麵相就看出來中毒,但是她沒說出來,伸手給惠帝號脈。
不一會兒,陸非煙說“陛下中了兩種毒,一種是身體日漸羸弱的七星斷魂散,無論陛下吃進去什麼補品,都沒用,發作起來,全身疼到痛不欲生;另外一個就是底也伽,吃下去疼痛就會減弱很多,甚至不疼了,但是上癮。”
七星斷魂散,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毒,花子勝聽著這名字就知道不好。
怪不得一貫堅強的陛下,每日都疼得生不如死。
而底也伽,它的原料與芙蓉膏,萬能丹同源。
“陸小姐,你能解這些毒嗎?”
花子勝渴望地看著陸非煙,惠帝也在痛苦中,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抓住床單,青筋暴起。
陸非煙說“民女先給他止痛,把底也伽的癮控製住。哎,閣老夫人叫你們把民女的背包拿來,拿來了嗎?”
花子勝忙著去把陸非煙的包給她“是這個嗎?這是按照閣老夫人的地址,龍六自己去取的。”
還和北塵打了一架,北塵看到謝昭昭的特彆指示符號才沒有和龍六死拚到底。
陸非煙看到自己的背包,激動地說了一句“開始上工。”
她從包裡摸出一個指頭大的玉骨小瓶,又拿出金針,在玉骨小瓶藥液裡浸泡過金針,對惠帝說“陛下,民女下針了?”
惠帝疼得要死,說不出話,做個手勢。
同意!紮吧,朕快要疼得見先帝了。
在惠帝的幾處穴位下了針,每一處下針後,她便輕彈,那針在這安靜至極的小室裡,發出“嗡嗡”的微弱蜂鳴。
很快,惠帝安靜下來。
折磨許久、疲憊至極的他全身鬆懈下來,昏睡過去。
“花總管,閣老夫人替我掩護,但是民女也隻能在這邊待一兩個時辰。底也伽至少要施針七天,才能徹底克製、除癮。”
花子勝說“咱家會想辦法,每天以各種機會把陸小姐接出來。”
“那好,一會兒民女起針。你千萬要管住他,哪怕把人捆起來,也彆給他再碰底也伽,隻要過了三天,即便後麵民女不再施針,他也不會再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