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久一睡前吃了藥,加上窗簾厚重,她一覺睡到十點才醒。
睜眼她就看到曲成發來信息,說他在去機場的路上。
文久一頭很沉,她斟酌著昨天陳瀅說的話。
也許曲成這次,真的是在試探自己也說不定。
真若如此,這段關係還該不該繼續呢?她又舍不舍得這潑天的富貴呢?
她感覺酒精未散有點暈,起來泡了個澡。躺在浴缸裡,她竟然滿腦子都是同層房間的舒若申。
跟舒若申在一起那兩年,除了後期的同居,之前倆人沒有在外麵過夜的經曆,也很少住酒店。
他們大多都是在車裡,那輛車好似他們的家。
在車裡吃飯,在車裡睡午覺,在車裡瘋狂拉扯,在車裡極儘纏綿。
每天上班前,他們會在空地見麵;工作時,得空一起抽根煙;中午吃飯聊天,然後她躺在他的腿上睡午覺;下班後再去膩歪一會,才依依不舍的打著電話各自回家。
他們計劃了太多將來,爛尾時才沉重的無法釋懷。
是不是遺憾太多,才會念念不忘呢,她要怎樣做,才能忘記呢。
洗過澡化完妝,樓下的早餐時間已經過了。
他們住的酒店風景極美,像一座絕世獨立的世外桃源。
文久一站在陽台眺望,湖景遠山,鬱鬱蔥蔥,小橋倒映在湖麵,彆有一番風味。
這讓死宅又無聊的她,突然有下去走走的衝動。
她穿了一件長t,一條短褲,下半身消失術配厚底拖鞋,就這樣隨意的下了樓。
經過昨天,她似乎適應了南方的潮濕,覺得皮膚潤潤的,也不錯。
不知是不是酒後反應,文久一太陽穴依然一跳一跳的刺痛。
天空霧霾藍,湖水呈如鏡。遠山群相接,美女似風景。她孤身一人置於這詩畫之間,驀然的有些孤單。
這麼美的景色,她身邊不應該空無一人。想到這些,她莫名有些委屈。
一路欣賞,一路想,不知不覺間,她竟走出好遠,走到了竹橋儘頭。
南方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原來霧霾藍是天空在提示你,要下雨了。她不懂自然界的規律,也讀不懂天空的暗示。
躲也躲不及,回又回不去。她索性就站在竹橋中間,酣暢淋漓的接受大雨的洗禮。
突然,她頭頂撐起一把傘,她回頭看去,是舒若申。
那一個瞬間,耳邊夏風呼嘯,仿佛要把她帶回到她們確定關係的那個秋夜。
那年的秋天在修理廠,舒若申也是這樣出現的。
文久一凝望他好久,才回過神來。忙收起目光,滿臉鄙夷道,
“都已經濕透了,要傘有什麼用?”
“有總比沒有好,回去吧,彆著涼。”
“不勞你費心了。”
“回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定了外賣。”
“文久一,咱倆分手的時候,也沒變成仇人吧。
就當故人在外地,互相之間有個照應不行嗎?你非要這麼彆扭著。”
“你當年與親手殺了我無異,你覺得我該如何對你?”
舒若申一時語塞,“我…”
“我說了,你跟曲成的合作,我不會乾涉。
你也沒必要打著互相照應的借口,頻繁在我麵前出現。”
“我根本不在乎,我已經就那樣了。
他的出現,本就是個意外,自始至終我也沒報什麼希望。
我欠你錢是真的,我如果能賺到,一定會立刻還你。”
“用我老公的錢,還給我?”
“你老公?”
“對,我老公啊,你沒有聽他說嗎,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娶回家。”
舒若申接受不了文久一用這兩個字,去喚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扔下傘憤然離去,文久一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時間好像又回到從前,他們吵架的每一次。
但接下來這一幕,才更像從前。
舒若申走到橋中間,站定幾秒,又折返回來,撿起傘,拉住文久一,
“跟我回去。”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憑什麼管我。”
舒若申給文久一撐著傘,自己站在大雨裡。
“我沒有任何資格管你,但他們下午就到了,這幾個小時,就當…就當彌補從前的遺憾了,彆再鬨了好嗎。”
文久一看著的他慍怒又不舍眼神,恍如隔世。
從前他們每次吵架,舒若申都是這樣,去而複返,周而複始的哄她。
哀求的,憤怒的,無可奈何的…但不管怎樣,他都會把她哄好為止,從未丟下過她一次,除了最後一次。
她想起一句話,你以為你放下了,那見個麵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