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普住院第六天,基本可以自理了。
文久一退居二線,整日在醫院百無聊賴。她拿來筆記本,趕單位的報告。
電腦登陸微信,直接一個提示蹦出來,舒若申向您轉賬元。
文久一盯著屏幕愣了好久。
直到汪赫詞蹦蹦跳跳跑進來,“媽,護士阿姨說明天我爸就能出院啦,終於可以回家了。”文久一這才回過神,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那太好了,一會我們收拾收拾東西。”
“不用,你忘了,成成說了,我們什麼都不用帶走,直接扔掉就行。”
文久一看了一眼汪普,心想這熊孩子,當著他爸的麵胡說八道些什麼。
前妻前夫相處很是微妙,明明已經沒關係了,還總要顧及對方的感受。
這也可能是文久一的單方麵想法,畢竟小心翼翼慣了。
“成成是誰?”
汪赫詞瞪大眼睛看著文久一,文久一若無其事道,“秦茹的朋友,剛住院的時候,幫忙買了很多東西。”
汪普雖不算聰明,但也不是傻子,他笑笑跟汪赫詞道“姑娘,快中午了,你去食堂打點飯唄。”
文久一起身,“我去吧。”
“彆了,你辛苦這麼多天了,孩子大了她可以的。”
“飯卡給我。”
“在桌上。”
“保證給你們打回來好吃的。”
文久一囑咐她,“你爸隻能喝粥,彆忘了。”
“放心吧。”
文久一看得出汪普有意支開汪赫詞,不知道他要乾嘛。
“這幾天辛苦你了。”汪普直了直身子。
“都說了,彆總說辛苦。”
“你要是想把姑娘接到你那住,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以後她可以兩邊生活。”
剛才的轉賬讓文久一心不在焉,聽汪普這麼說,她扣上筆記本,跟他麵對麵。
“你覺得,你住院我來照顧你,就是為了這個?是不是所有的事在你心裡,都有個能交換的代價?”
“你想多了,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不過你這個態度倒是跟從前很像。”
“從前?”
“離婚以前,你不是製霸咱家嗎,我說什麼都要被你罵。”
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已經太模糊了。
她隻記得那時候,汪普每天都不回家,她每天都很累。
每次見麵,文久一都瘋狂輸出,雖然輸出完,汪普依舊是老樣子,但他幾乎不會還口。
家裡沒有男人,她自己說了算。
但這樣的生活,在她看來毫無幸福可言。
如果生活隻是為了自己說了算,那她從精子庫找個質量好的,還能改變基因,豈不更好嗎。
文久一要的很簡單,她從不敢奢望誰是她的指望,她隻希望當她有事商量的時候,不是孤身一人。
“不美好的記憶,我都自動屏蔽了,不太記得了。”
“跟我在一起,的確沒什麼美好的事。可能是從來沒想過你會走,就沒有用心去經營吧。”
“老汪你彆這麼說,咱倆的事,是我不對,出軌就是出軌,沒必要拿寂寞和壓力當借口。”
文久一現在可以很坦然的說出過往的一切。
她以前也會把責任推給汪普,說是因為他常年缺席,自己無法接受這種喪偶式婚姻,才會移情彆戀。
但如今她成長了,可以從容麵對過去的不堪。
什麼是成長?就是喜歡的東西,她依然喜歡,但可以不擁有;害怕的事情,她依然害怕,但她可以去麵對。
成長讓人知道,如何去辨彆一些事情,但不會阻止人在心動的時候,奮不顧身的撲向他。
所以麵對成長,文久一隻做到了一半,她做到了表麵的雲淡風輕,卻抵不住內心的雷霆萬鈞。
汪普麵露慚愧,緩緩道“我不是想為自己開脫。三年多了,我已經接受了你離開我,並且不會再回來的現實。
我隻是想說,如果有合適的,心動的,對你好的人,就把握住,不要再錯過。孩子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我不會再以任何理由阻止你們見麵。
我耽誤了你太多,真心希望你能快樂。”
汪普這番話出乎了文久一的意料。
“很謝謝你能這麼說老汪,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快樂。如果在孩子方麵有困難,耽誤你追求幸福的腳步,我可以隨時代勞。”
汪普在徐寶漁爆出文久一出軌後,再也沒參加過那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小團體。那些傾注在團體裡的時光,也沒有為他帶來仕途上的榮耀。
所以很多時候,人不是不能做抉擇,而是把不想去做的選擇,推給彆人。
“自己帶孩子之後,才理解你從前的辛苦,說不出的辛苦,才是真的辛苦。
每個晚上我都盼望她早點睡,能有點自己的時間。等有了時間,又無所事事,沒有期待。”
不愛了,大概就是當汪普說出這些情真意切的話時,文久一內心毫無波瀾吧。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身份,以前是你妻子的時候,照顧孩子就是我的義務。現在我恢複了單身,這義務就落到了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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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普想到,當年舒若申回歸,徐寶漁給自己發來信息通知他。
他竟然還竊喜,文久一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一定回頭求自己。原來自己才是個笑話,把原本可能回來的她,徹底推給彆人。
“我們以後能不能正常的聯係,你也可以隨時帶孩子回你那住,就當讓我放個假。或者有機會,你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帶孩子出去玩玩。”
“好。”她隻說了一個字,堅定又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