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涼州,唐家後院。
“呼呼……”
許橋看著眼前覆蓋一切的漆黑。
耳邊隻有自己殘破風琴一樣的呼吸在回蕩,瞪大了的眼睛慌亂不堪。
因為潮濕而出的發黴味道,熏的人五官扭曲,身上瘙癢難耐,一轉眼,似乎有蟻蟲在身上爬來爬去,好似要等他死了分食這美味。
除此之外一切感知都消失,隻有看上去無邊無際的漆黑,像是被拋棄關押於地府。
片刻後,摩挲一陣,許橋這才明白過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娘的,誰家主角的出生點在棺材裡的?”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穿越的一天。
他剛剛還在圖書館內,整理博士論文的資料,下樓路過停車場的時候,卻遇到大雨中車子失控,一次高飛又墜落,就出現在了這棺材之內。
許橋艱難地挪動了一下手,瘦弱得能看到骨頭的形狀,血管如被勒在皮膚下般,清晰可見。
他終於接受了自己從一個工科博士,穿到古代的事實。
此地名為大乾,類似於地球的古代,大同小異。
前身與他的名字一樣,原是邊疆一老兵之子,生時母親難產,與老父相依為命。
大概一月前,邊疆動亂,老父再受征召去了邊境,戰死。
走時留下遺言,讓其奔赴涼州,投奔涼州巨富唐家。
據說唐家家主未曾發跡時,行商路上被許父所救,二人立下子女婚約,以作報答。
前身這一次前來投奔,便是要履行這婚約的。
隻是隨著記憶越發清晰,許橋的神色也漸漸古怪起來。
低聲苦澀道。
“你還真是個……癡情種子……”
父母之言媒說之約,在大乾朝內再尋常不過,即便唐家大小姐唐書卿才名貫涼州,姿容絕世,也違不得。
雖然拜了天地,卻也心不甘情不願。
許橋記憶裡,大婚之日芙蓉帳暖,前身卻睡在遠處的雜房內,地上連層乾草都沒有。
成婚半月,不曾同房。
唐書卿如今二八年華,美豔之名便不說了,三歲知字句,五歲讀詩文,十歲琴棋書畫皆熟稔,心高氣傲。
向來看不慣前身,又違背不得這婚約,便索性時常讓他做些下人的醃臢活計,如養畜生一樣養著他。
但前身偏忍了。
以求唐書卿何時能回心轉意。
儘管唐父對他如親子,但生意繁忙,也難有機會關注,幾次注意到不對勁,前身也不忍說唐書卿半句不對,替她敷衍過去。
久而久之,越是讓這女人放肆起來。
唐書卿有個青梅竹馬,名為白翰林,是前涼州通判之子。
十數年前,白家因牽扯進造反案中,滿家抄斬,隻有白翰林逃過一劫。
白家與唐家為世交,唐父不忍,將其收留,與唐書卿一同長大。
白翰林才學不凡,與唐書卿可謂金童玉女。
可前身的出現卻打亂了這一切。
白翰林對唐書卿有著很重的占有欲,因而視前身為眼中釘,處處針對,幾次陷害,越發讓唐書卿對前身厭惡至極。
三日前,白翰林被發現自縊於梁上,留下遺言,稱前身傳播流言,言稱他白翰林勾結唐書卿,自此名聲全毀,仕途了斷,一時氣急攻心,因而自殺。
唐書卿大怒。
趁著唐父唐母外出時,將前身拿下押到白翰林墳前讓其認罪,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像是看了一遍走馬燈,許橋無語至極。
好一條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