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分封之時,北元依舊是大明最強大的敵人,而現在大元和大明攻守易處之後。
老爺子也看出,他封的這些藩王們,其實也是潛在的威脅。
想到這些事,朱元璋便是無聲一歎。
外麵天兒還在下著雨,更添老人幾分愁緒。
……
夜深了,外麵淅淅瀝瀝下著雨。
東宮裡頭,朱雄英還沒入睡。
兩名身披蓑衣的漢子,一高一矮,相繼進了朱雄英的房間門。
燈光點起,燭火搖曳。
點點滴滴雨拍大理石的聲音,在外響起。
屋內則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解縉和鐵鉉坐在太師椅上,小聲講述著今日所見所聞。
當說到朱棣一派長兄風範之時。
朱雄英彷如看到了,那心懷野心的梟雄。
“殿下,燕王此人頗有城府,懂得藏拙,而且十分健談,每每說話都到點子上。”
“除此之外,他頗為豪邁,一言一行中,都帶著令人信服的氣勢。”
“此人……不可小覷!”
解縉不吝嗇的給了朱棣極高的評價,尊重對手就是尊重自己。
朱雄英點點頭。
鐵鉉繼續道:“燕王在拉攏我等,而且對兄弟也都極有拉攏之意。”
“這次藩王相見,北疆的塞王們通了氣,若是他們聯在一起,一定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朱雄英愣了愣,試探的問道:“周王怎麼說?”
鐵鉉搖頭:“看不懂周王的心思,似乎對燕王也沒有排斥的意思在,具體我等也看不透。”
“不過燕王和周王,關係最好,此需提防。”
朱雄英聞言,眼眸閃爍。
“對了,今兒宴會還發生了小插曲。”解縉想到什麼,對朱雄英說道。
這兩個告密小隊,幾乎將今日所見,分毫不差的告訴朱雄英。
雖然朱雄英沒去宴會,但似乎已經親眼目睹了宴會之上的刀光劍影。
“怎麼?”
解縉蹙眉道:“涼國公打了尚善監的人,朱允炆位置做的很不顯眼,好像是故意為之。”
“我猜!很大可能是朱允炆自己使的小心思,然後涼國公給他搬到台麵上了。”
“如果真是朱允炆自己使的小心思,恐怕現在皇上老爺子已經心知肚明了。”
“也索性涼國公發難,若是不然,朱允炆倒真會在皇上老爺子心中印象加深幾分。”
“就是很奇怪,藍玉此人為何要主動乾這事兒?”
朱雄英笑笑,隨口道:“我昨日去找李景隆的時候,恰去了藍府,這事兒,我交待的,本是以防萬一,想不到朱允炆真會起這小心思!”
聽及此,解縉和鐵鉉微微張開嘴巴,不可置信的道:“這……這樣啊?居然是您……那藍玉?”
朱雄英道:“自己人。”
嘶!
解縉和鐵鉉震驚了!
原來.…殿下手裡的勢力,已經大到這種程度了.…可是轉念一想,他們也豁然了。
論輩分,藍玉常茂可都是殿下的親血脈。
幫著殿下和太子,不足為奇。
這麼想著,兩人心裡愈加振奮!
看到皇孫無聲無息已經拉攏到了這麼多人,兩人心裡更添了幾分信心!
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朱雄英自己都沒這個野心,他們雖會甘心情願的幫著朱雄英,但始終會心力交瘁。
得遇如此心懷大略的明主,解縉和鐵鉉頓覺無比心安!
聽了這話,兩人對朱雄英的信服力更添幾分!
這是一個強者的,強大人格魅力的征服力!
一個人的強大,不僅僅在武力上,大戰略大眼光大格局大智慧等等,都是一個人強大的表現!
在他們眼中,朱雄英無疑是強大的,對強者的信服,是人的天性!
解縉和鐵鉉也不例外!
……
鴻臚寺,朱棣所在殿內。
屋外雨淅淅瀝瀝,屋內朱棣臉色陰沉。
張玉站在旁邊,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朱棣看了一眼張玉:“你張家和本王乃血親,此挑撥之舉,你毋需放在心上。”
張玉追隨燕王日久,女兒嫁給了燕王做側妃,深知燕王的為人。
他們張家的前途富貴,都在燕王身上,所以他相信朱棣是信任自己的,這毋庸置疑。
張玉默不作聲的點點頭,隻是那臉上卻漸漸浮現隱憂。
自己的兒子在應不得將來會是一道隱患,這次來應天,朱棣本就想將張輔給調到北平去,可誰知卻被人捷足先登。
“王爺,你說此事,究竟是他們的無心之言,還是故意為之?”
張玉沉思片刻,問道。
朱棣虎目漸漸眯了起來:“無心之言?嗬嗬,李景隆都站出來了,說無心之言是不可能的!”
張玉狐疑:“是誰?”
朱棣搖頭:“不知道,靜觀其變。”
那雙深邃的眼睛,漸漸盯著屋內的燭火。
臘月二十六的一大清早,朱雄英便被鄭和夢中叫醒。
“爺,太爺來啦。”
朱雄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望著外麵的天色,天還有些黑。
昨夜和解縉、鐵鉉聊到深夜,他沒睡好。
聽到老爺子來了,隻能強打起精神起床洗漱。
朱元璋見到睡眼惺忪的朱雄英,哭笑不得的道:“昨晚沒睡好?”
“唔。”
朱雄英支支吾吾的道。
嗬。
朱元璋起身,給朱雄英倒了一壺茶:“醒醒。”
朱雄英隨手接過來:“嘶!這麼燙?”
朱元璋愣了愣:“咱以為水是溫的。”
“阿這,爺爺,你故意的吧!”朱雄英一臉幽怨。
朱元璋有些尷尬,擺手道:“並不是!”
經過老爺子這一茬,朱雄英瞬間清醒不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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