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茬子書生_案妝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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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茬子書生(1 / 1)

蔣沉又盤問了戚宅唯一的家仆老懷,老懷是在自己的私宅居住,早上來晚上走,從不在戚宅過夜,所以也不知道當晚的酒宴是何時散場的,“七十二”是何時失蹤的,至於其它細節,則全和抱月所說的一模一樣。

盤問結束,抱月拄著竹杖起身相送。

夫君失蹤數日,她茶飯不思,今天終於得到了消息,卻又是夫君的噩耗,巨大的打擊讓她一個趔趄向蔣沉撞來,幸好被他一把扶住,才沒摔倒。

中了皇榜的士子在等待銓選時多半留居在平康坊,便於隨時有機會與各位朝堂大員交際應酬,或者通過假母和妓女們打探消息,出了戚宅,蔣沉和白鏡便趕緊趕到徐喻在平康坊內租住的小宅問話。

徐喻也聽說了故交意外身亡的消息,早已經等候多時。

來之前,白鏡特意叮囑過蔣沉,“老大,你嘴笨,要少說話,免得一句話說得不合適,得罪了未來的官老爺,一切交給我處理便是。”

所以一見了徐喻,蔣沉便不多嘴,白鏡搶先上前笑嘻嘻地叉手行禮,“徐郎君,叨擾了,我們兄弟前來不敢說是盤問,隻是打聽些情況,若郎君知情,還望不吝賜教,也好叫我們兄弟早點交差。”

徐喻吃驚地將白鏡、蔣沉二人上下打量一番,“你們頭頂簪著紅纓,身上穿著吏服,肩負的便是朝廷使命,人間正道,盤問嫌犯本是職責所在,有何不敢?”

一句話把白鏡給噎住了,他暗暗打了個嗝,又賠笑道“郎君見教的正是!那麼請問,這個月十三的晚上,郎君有沒有見過戚實佴,戚郎君?”

“自然,戚兄高中,我特意去了府上為他道喜……”

接著,徐喻把當晚的情形事無巨細地說了一番,他與“七十二”把酒言歡直至深夜,“七十二”親自將他送出門,他雇了頂小轎離開,二人一彆,竟成永訣。

見白鏡隻顧頻頻點頭,徐喻反倒提醒起他,“你們不問問我可有人證?”

白鏡會意,立刻提高聲音問道“郎君可有人證?”

“沒有!”徐喻坦然回複。

白鏡乾咳了兩聲,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希望儘早結束一場盤問。

“好好好,在下都記下了,日後有事再來叨擾!祝郎君早日得個稱心的官職,平步青雲!”

徐喻一臉驚訝,“等等,你們……就這麼走了?”

白鏡心中升起一絲不祥,“郎君還有什麼指教?”

“我以一名之差落榜,戚兄離世,我頂替了他的名額上位,本就是這樁命案最大的受益者,我又沒有人證可以佐證清白,豈不是最大的嫌犯?你們不將我暫時扣押,難道不怕我畏罪潛逃?”

白鏡語氣為難,“那……也行,就請郎君收拾收拾,跟我們兄弟走一趟……”

“收拾?入獄又不是踏青,有什麼可收拾的?再說這小宅後麵有一處角門,我若趁機逃脫怎麼辦?”

眼前明明是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白鏡與蔣沉卻有種相同的不祥預感——今天,他們遇上茬子了!

白鏡隻得小心翼翼地“押”著徐喻回到南監,然後,蔣沉便趕去蕉芸軒召孟得鹿問話,他特意命令所有的兄弟換上了最隆重的皮甲,有事沒事便在街上多跑跑,自己更是特意拉著孟得鹿往東市最人多嘴雜的地方轉了好幾圈,以彰顯縣廨對本案的高度重視。

沒想到,經過一番盤問,他發現孟得鹿和抱月的證詞完全一致,眼下,他一無所獲,隻得放孟得鹿離去。

然而,他沒有發現的是,就在孟得鹿起身時站立不穩,撞向他的一瞬間,已經順勢用手往他的後腰上輕輕地摸了一把,把他腰帶上彆著的那支小巧的鹿角形細簪收回到了手中!

在蔣沉盤問孟得鹿的同時,白鏡已經前去牢裡盤問徐喻了,這是兄弟二人商量好的分工,也是白鏡精心謀劃的局麵。

當年,他身為區區小吏,如果沒有上司的默許和配合,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沒有偽造假賬的本事,所以,所謂的“挪用公款”不過是按著上司的暗示辦事,上司吃肉,他分一杯羹湯。

案發之後,他又被上司推出來頂缸,公堂之上,他不敢爭辯,痛快地把所有的罪責全攬在了自己身上,他一向自詡為識時務者,在“死”和“頂罪”之間痛快地選擇了後者。

這幾年,他表麵混吃等死,暗中卻挖空心思尋找一切可以立功脫籍的機會,但他頭上還壓著一個蔣沉,按正常流程,自己得先把他熬走,升任不良帥,再苦乾幾年,立上幾樁大功才能脫籍。

他渾渾噩噩一生,倒不在乎什麼良賤之名,但他家裡還有一位親妹妹,如今女皇當政,朝堂之上也出了一位巾幗宰相令狐盼,小妹白成影誌存高遠,一心以令狐盼為楷模,想做出一番成就,但唐律規定,不良人族中三代不許參加科考,也不準入宮任職,所以為了不耽誤小妹的大好前程,他必須早做打算。

眼下,“七十二”的命案把徐喻扯了進來,這是個燙手的山芋,卻也是個出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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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喻現在好比潛龍在淵,半隻腳已經踏上了仕途,我要在這時候雪中送點炭,他必記著和我的這份患難之情,日後稍微拉扯一把,我不就如同小麻雀踩上了大鵬的翅膀,借力高飛了嘛!這就叫福禍相依,機緣嘛,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心裡有了這番盤算,他急忙支開獄卒,端著幾樣酒菜,卷著一席半新的鋪蓋進了男牢。

“小人姓白名鏡,郎君叫我阿白就好!”

徐喻點了點頭,問道“我聽說所有的命案嫌犯入監後都要先受二十下笞刑,以示殺威,除非嫌犯上繳兩斤銅錢才能折罪,我既沒有交錢,又為何被免除了笞刑?”

這無疑是白鏡不良人生涯中聽到的最荒誕可笑的問題,沒有之一!

他隻得忍住笑意強行解釋,“那是因為……嗨!那是因為郎君是自己主動來幫我們線索的,並不是我們認定的嫌犯啊!俗話說,重刑之下必有冤案,南監用刑是很謹慎的,生怕一招手重,就會造成錯案啊!”

見徐喻半信半疑,白鏡趕緊把帶來的東西鋪擺一地。

“牢中條件艱苦,阿白怕郎君吃不慣牢飯,特意備了幾樣小菜,又給郎君帶了床乾淨的被褥,郎君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阿白。”

生怕徐喻忘記自己這個“恩人”的大名,他有意反複強調了幾次“阿白”。

徐喻認真地把盤中每樣菜品都端詳了一番,試探地問,“我想要紙筆,不知算不算違例?”

“什麼違例不違例,郎君是讀書人,到哪裡都離不開紙筆,阿白給郎君取來!”

白鏡轉身就從獄卒的桌上抽過紙筆,恭恭敬敬遞給徐喻。

徐喻提筆便記,“南監監紀混亂,獄卒擅離職守,不良人屈從私情,擅免刑罰,拉攏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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