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翁一股腦說出的秘密,解答了安南心中許多疑惑。卻又增加了新的疑惑。
但他大致已經弄清楚問題的方向了。
安南他自己是西西弗斯的繼承者,同時也是天車禦手的傳承者。他要開啟、或是成為新的天車……讓這個世界能夠擁有新血。
而蠕蟲一定想要阻止他、殺了他。
那麼蠕蟲就成為了安南最大的敵人。
並非是安南必須剿滅蠕蟲,而是蠕蟲早晚會找上門來。
恐怕逆冬者對安南的極大惡意,也有一部分就來自於蠕蟲的精神汙染吧……
“對於天車禦手之死,即使在我們這些老家夥之中,推測也是完全不同的。
“西布莉、博德和阿南刻他們認為,天車禦手或許是被來自‘無限遠的未來’的偉大攻擊,直接跨越了時間長河將她抹殺,所以他們才會什麼都看不到、也完全無法推算這段過去未來;
“而無麵詩人、灰匠、婆婆,我家的長姐,還有你家那位老祖母,還有教國那邊那個打鐵的……他們都認為天車禦手並沒有死,而是身為光界體的‘內核’,被其他世界的天車禦手擄掠到了異世界。
“之後在第二紀時,惡魔大軍入侵虛界時,打著的旗號便是‘奪天遠征’——也即是‘將他們所愛的天車禦手奪還的遠征’。而距離這個世界最近的世界,就是虛界。
“但理所當然的,天車禦手並不在虛界。不過來都來了,所以他們還是把虛界給打了下來。”
“……那您呢?”
安南若有所思,追問道“還有好運小姐呢?”
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莫名的對好運小姐有所信任。
那個在記憶碎片中,一閃而過的擺弄骰子的小姑娘……
而雅翁顯然對安南這話很是滿意。
他相當愉快的將身體往後支起、躺在搖椅上——看著那副表情,若非是紙姬與安南在這裡,他大概就美滋滋的點上一支煙了。
他先是樂了一陣子,才認真的說道“我與詩寇蒂的想法是相同的。順便一提,我家二姐也是這麼想的,蛾母也與我們的思路差不多。
“我們認為,天車禦手或許的確遭遇了某種襲擊……但這襲擊並不致死,而是讓她跳入了夢界之河。
“因為從這個世界飛升至光界之時,的確會路過夢界。而西西弗斯所看到的,其實並非是‘天車禦手之死’,而隻是‘天車禦手的光芒暗淡、支離破碎’而已。
“對於神明來說,這並不能算是死亡。而天車禦手甚至還能有時間給天車安排好接下來的行動邏輯、直接拆解了自身的真理並將其散落在通往光界的途中,將其化為諸天星辰……還能讓天車帶著西西弗斯安全返航。
“至少我不認為,這是天車禦手在一瞬間就能下定決心並完成的事。”
“……您的意思是,”安南意識到了雅翁的邏輯,“西西弗斯看到的並非是‘天車禦手之死’、而僅僅隻是天車禦手破碎的那一幕?”
“這可是偵探小說中的經典橋段。”
雅翁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說道“你以為是死了,但其實還沒死。至少在西西弗斯以為天車禦手已經死了的那個時間點、她其實還沒有死。
“我和詩寇蒂猜她是在天車返航的途中,躍入了夢界之河、前往了更下遊的世界;而蛾母則認為天車禦手是前往了夢界的某個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