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亞瑟·灼牙_玩家超正義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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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亞瑟·灼牙(1 / 2)

其實亞瑟·灼牙,之前和安南大公是真不算熟。

他對安南的了解,有三成來自大家都知道的情報……剩下那七成,都來自於赦罪師平日裡的念叨。

……亞瑟又不是什麼低情商選手。他當然知道,赦罪師顯然對安南大公有強烈的好感。

不過赦罪師已經成為了神明,而安南大公也即將完成升華——他們確實是一個世界的人。

和自己不一樣。

但哪怕隻是從赦罪師這三言兩語中……亞瑟也已經對安南有了足夠的了解。

有的人或許會認為安南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有的人或許認為安南是一個喜歡玩弄陰謀的人,有的人或許會認為安南是“他們的光”。

但亞瑟不同。

他很羨慕安南。

真的真的很羨慕安南。

並非是羨慕他能夠被天車之書選中……而是羨慕他能夠出生在凜冬家族。能有著愛他的父親、兄長與姐姐。

——是的。

亞瑟以自己的血為驕傲,卻又深深的憎恨著自己身上的血。

他出身於灼牙家族,是沐浴著期待而生的。

而希望這種東西……它的存在並不絕對。對於某些人來說,最好儘快降臨的期盼與渴望;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就是最好永遠也不要到來的詛咒。

如同凜冬家族的“冬之心”一樣。

亞瑟身上也有這種生而有之的咒縛……但與凜冬家族有所不同的是,這一咒縛在灼牙家並不是必然繼承的。

那是“灼牙”家族這個名字的由來。

名為“灼牙之痕”的咒縛——就像是被滾燙而尖銳的烙鐵、在身上釘出了痕跡一般。那個傷口就像狼牙般尖而長,他們生而有之。

被未知的力量烙下“灼牙之痕”的嬰兒,從周歲開始便會高熱不退。一直到四五歲,才會逐漸回歸常人……在那之後,他們的體溫也會永久性的變得比常人更高。

傳說這是他們尚未生下的時候、就在胎內被穀中狼咬過的證明。他們被象征著豐收的神攻擊,意味著他們生來就具有著毀滅“文明”的力量。

……雖然遠沒有那麼誇張。

真相是,每一道“灼牙之痕”都可以代替“眼睛”、“手指”、“掌心”等部位來釋放法術。不光是能夠將施法範圍大幅擴大,在很多施法死角也能正常施法。

而這個咒縛是可以累加的。

——比如說,如果在脊背有一道“灼牙之痕”,那麼就可以在身後使用“必須用目光注視目標”才能釋放的法術;如果胸前有一道“灼牙之痕”,就可以無需抬手就使用“必須用指尖對準目標”才能釋放的法術。

這就像是生在他們皮膚表麵的,一種“沒有任何用途的器官”。

同理……既然是器官,就可以被歪曲法術所獻祭。

這意味著他們比常人多出一些可以被舍棄的“器官”。

必須舍棄一隻眼睛才能使用的歪曲法術,常人隻能使用兩次……但持有“灼牙之痕”的破壞巫師卻可以使用三次、四次,甚至更多。

代價就是,每次使用“灼牙之痕”來施法、都會使其血流不止。並且這本質上屬於一種瘺管……如果位置不妥當、或者數量太多的話,有著危及生命的可能。

而亞瑟天生便擁有十三道“灼牙之痕”。這是整個灼牙家族曆代數量之最。

亞瑟如果是白銀階,他將是白銀階內最強的灼牙;而他如果順利抵達黃金階,那麼他必然會成為下一代熔岩禁塔的塔之主……也就是灼牙家族的族長、聯合王國的幕後掌權人。

這裡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的父母,都隻能算是家族內的中層。這一代的族長有著自己的子嗣,長老們也對這個位置渴慕已久……巫師塔的“塔之子”機製,也讓外姓人有著入駐熔岩禁塔的可能性——那樣的話,就意味著那位外姓的塔之主,將要與灼牙家族通婚。

其目標自然會是塔之主的女兒或是孫女。

但亞瑟的出現,卻讓整個局勢都被攪亂了。

他的父母才能相當一般,實在沒有拉攏的價值;而他也僅僅隻是有著那種“可能性”……能不能進階黃金,並不是他們這些青銅白銀階的巫師,能夠一眼看出來的。

如果是世俗貴族,這個時候要麼就是將他收為族長的義子、要麼與他訂婚、要麼就將他直接殺掉。

灼牙家族的長老與丹尼索亞顧問會都傾向於第三個選項。那也是最保險的選項。

然而一部分的“灼牙”——包括當代族長在內,又不希望他就此死掉。

擁有十三道“灼牙之痕”的破壞巫師,哪怕無法進階黃金、也是極具才能之人。破壞巫師因其死後殉爆的特性,基本上隻能被人擊昏、控製,而無法直接殺死……但這個問題在亞瑟身上並不存在。

那些藏在衣服之下的“灼牙之痕”都可以通過獻祭儀式轉化為“眼睛”;而沒有施法動作就可以360度無死角施法的才能,又讓他具有最強的“威懾力”。

對於追求“威懾力”的熔岩禁塔來說,他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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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要將他作為塔之主培養的話,那又不穩妥。

因為他不一定真能進階到黃金。這樣反而可能會讓他在掌握權力之後,暗中殺掉真正的繼承者。

而且亞瑟隻要存在,就意味著其他人的利益受損了。

在明麵上,他是誰也不能傷害的“未來的希望”。人們不敢使用激烈的手段,以免遭到震怒的族長的報複。

但在暗地裡,猜忌,嫉妒,打壓,利用……甚至最為極端的,暗殺。

安南所從未體驗過的生活,亞瑟在安南這個年紀之前、就已經經曆了一圈。

他七歲那年,第一次因為吃下家中的糕點而食物中毒,險些喪命;

而在看望他的那些“小夥伴”裡麵,也不知道是誰取走了他的頭發和指甲……目的就是為了咒殺他;

等他康複之後,又險些坐上他另一個叔叔的馬車、被送到城外悄無聲息的殺掉;

他還在外出時遇到過海盜的綁架,他的父親也因此而死,而那群海盜也是被人雇傭的;他曾經在倉庫學習的時候,被人關死在裡麵三天三夜,又餓又渴的他被迫吞食浸了自己尿液的海綿、也沒有因此而放棄求生,最後險些喪命。

如此重複十餘年。直到他入學熔岩禁塔。

來自同一個家族、同一個姓氏、同一個血脈的接連不斷的殺意……早已燃儘了亞瑟的血脈溫情。

幸好,這一代的族長,也就是熔岩禁塔的當代塔之主,稍微保了他一手。

至於他所遭遇的那些東西……族長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需要管的事。

他的確認可亞瑟的“可能性”。

但這種可能性建立在“其他人都是廢物”的情況下。

這並不意味著,亞瑟就不是廢物了。

族長認為,這一代的灼牙全都是不配稱之為“灼牙”的廢物——與其將塔之主的位置交給他們、倒不如交給外人。

亞瑟是半個例外。

他“運氣好”,生來就有著超出常人的才能。

如果當他入學之後,能夠得到熔岩禁塔的認可、成為塔之子……那麼他就會接受最為正規的培養。繼承他的一切,也包括派係。

也正因如此,針對亞瑟的暗殺才始終隻會像是玩鬨一般。

否則亞瑟早就已經死了。

一次即死法術,一次爆炸。全族都是破壞巫師的情況下,想要殺死一個連超凡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實在太過簡單。

因為那根本就不配稱之為“陰謀”。甚至說是“試探”都可能不夠。

那隻是單純無比的、滿到已經溢出的“惡意”而已。

亞瑟必須自己開動腦筋,將纏繞在他身上的惡意的主人找出來。並讓他自己來找到證據——他的父母都是廢物,而他們也沒有什麼能夠的信任的親戚,這就隻能讓亞瑟自己來。

隻要亞瑟找到證據,族長就會毫不留情的將犯人殺死。

哪怕那是他的親生孩子。

沒錯——即使是同族人、即使是直係親屬,隻要被找到犯罪的證據、也必須得到公平的裁決。以淡漠到沒有人性的態度,做出最為客觀、公正、有利於大多數人的選擇。

這就是灼牙家的規矩。

隻要是“灼牙”,就一定是傲慢的。

他們生而為調停者……在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要學著如何用超然的視角看待問題、如何對事物進行公平的裁決與審判。

他們會受到打壓、受到勒索、受到威脅,甚至於被控製、被綁架、被暗殺,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們必須從中生還——不僅如此,他們身上也不能沾染罪名。因為隻要有罪名,留下了把柄、就可能會被人要挾。如此一來,就會讓如此強大的力量被人所控。

那不僅僅是一次爆炸、一束火焰、一次即死法術的力量。而是他們身上那足以改變政局、改變世界的影響力。

這就是灼牙家族那與生俱來的強烈自信、自尊、自傲的來源。

因為他們必須比任何人都更為強大、更為獨立、更為睿智,才能有權力行使這隻有他們才能行使的義務。

——調停。

最開始的時候,亞瑟還會震驚到不知所措。那時的他還根本不懂得害怕。

再長大點,就是差點被人殺死的極度恐懼。

然後是自己的“朋友”也想要殺掉自己的悲傷,放眼望去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殺死自己、因而誰也不敢信任的痛苦,以及懷疑自己到底為何要存在於此、這該死的“才能”到底有何意義的抑鬱。

而當愛哭的亞瑟從無儘的自我拷問中,再度站起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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