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一切,對他來說就猶如一場噩夢一般。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就能重新回到曾經那個世界。
可滿目的荒涼,讓他清楚自己並非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穿越了。
沒有所謂的既來之、則安之,如此沉重的開端,任誰來了都會絕望。
四處打量了一下,除了那名跟著他的女人還在沉睡,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經過。
趙牧從包裹中悄悄拿出一條魚,由於脫水時間太久,魚已經缺氧死掉。
剛把魚拿出來,一股難聞的腥臭便撲鼻而來。
放在前世,趙牧絕對連看都不會看這種魚一眼。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忍著惡心,繼續把這條魚生吃。
剛吃了幾口,他便惡心的厲害,差點兒又要吐出來。
強行咽下去之後,他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嗽的聲音,將旁邊熟睡的女人吵醒。
女人盯著趙牧手中的魚,喉結不斷湧動,吞咽著口水。
趙牧也不管那女人,他擔心自己的咳嗽聲會引來其他人,急忙狼吞虎咽般的將手中的小魚吃掉。
饑餓的感覺依然存在,可他卻不敢再吃。
自己捉的魚就這麼幾條,若是吃沒了還要重新藥魚。
且不說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他更擔心自己下次藥魚的時候,會被其他人發現自己藥魚的秘密。
人都是自私的,河裡的魚雖然很多,但並不是無窮無儘的。
若是人人都知道藥魚的方法,河邊的那些野草也會被人挖光,他很難繼續抓魚吃魚。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趙牧不想跟其他人那樣同流合汙,他隻能獨善其身,靠著這些魚堅持活下去。
至於未來,他完全沒有想過。
若是連現在都挺不下去,哪有什麼未來?
吃完魚,休息了片刻後趙牧重新起身。
鎬州城外足有數萬難民,官府根本無力安置,更彆提賑災。
他如果想活下去,就隻能遠離此地。
一是不想跟其他人那樣吃人,二是不想被人吃掉。
城外的難民已經成了饑民,再進一步可就是暴民了!
而且,城外每天都死這麼多人,時間一長隻怕也會發生瘟疫。
趙牧不想同流合汙,那就隻能躲。
躲的遠遠地,熬過這場大災再說。
趙牧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沿著河岸朝上遊出發。
每日都有活不下去的難民死在河裡,河水裡麵不知滋生了多少病毒和細菌。
隻有上遊,或許才能好點。
而且越往上遊,河水或許才會平緩許多。
他若是再想捕魚,也會方便許多。
看到趙牧離開,女人急忙爬起來遠遠跟上。
趙牧雖然知道,卻也沒有辦法。
這個世道已經足夠艱難,他雖然隻想活下去,可也不想再去為難彆人。
隻要女人彆打他的主意,就算多跟著幾天也無妨。
說不定用不了兩天,這個女人就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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