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氣氛逐漸變的壓抑。
每個人都知道,當今朝廷昏庸無道,導致貪官遍地、賊吏橫行。
可麵對這樣的大蘄,他們隻敢在心裡腹誹幾句,不敢將任何不滿的話宣之於口。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趙牧前世聽過的道路以目,如今切切實實的出現在眼前。
不過,這並非是大蘄出現了類似周厲王那樣的皇帝。
而是如今的大蘄早就被那些貪官汙吏,鑿成了千瘡百孔。
這些貪官汙吏,一邊喪儘天良,竭儘所能的搜刮著民脂民膏。
另一邊,還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歌功頌德。
立生詞!
寫萬民書!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早就被他們當成了廟裡的神像。
雖然被人供著,但卻隻是擺件。
這個朝堂,乃至這個天下,並非皇帝的天下。
而是,他們這些士大夫的天下!
君主與士大夫垂拱而治,君主終究隻有一人。
士大夫,卻站滿了朝堂。
雖然心中不忿,可這裡畢竟是自己家。
聞誌壓住自己的憤怒,轉向趙牧問道:“趙公子,不知你是何方人士?那裡的災情如何?”
趙牧歎了口氣,說道:“趙某一路走來足有千裡之遠,這一路上隻見餓殍遍地,約莫這天下泰半所在,都應遭了很大的災難。”
氣氛頓時更加的沉重,就連王虎和小杏兒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了大人們的談話。
黃婉突然道:“我曾見過有一縣並未遭災,但那狗縣令為了分取這次的賑災糧餉,竟然故意刨開河堤,淹沒了上萬畝良田。”
聞言,眾人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如今的百姓本就已經很苦了,眼看著好不容易有個豐年。
結果,卻遇到了這種狗官。
“狗官!”
聞誌攥了攥拳,狠狠飲下一大碗酒。
撂下酒碗,聞誌繼續罵罵咧咧道:“早知保護的是這些狗官,老子當年還不如便宜了胡人!”
話音落下,王武當即嗬斥道:“聞誌,你不能再喝了!”
聞誌這話,已經算是非常大逆不道了。
聽到王武的嗬斥,聞誌雖然心中有些煩悶,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他不怕自己出事,可也怕連累王武他們。
趙牧看著二人,對於聞誌和王武的來曆有了幾分猜測。
北方的蠻人,隻是對於異族的一個十分籠統的稱呼。
這些蠻人中,又有胡、羯、羌等遊牧民族。
其中胡人又稱東胡,基本上一直在大蘄北部邊境的東側活動。
而為了防範這些胡人,大蘄王朝安排了一支非常厲害的軍隊。
——陷陣營!
陷陣營隻有八百人,一直號稱千人。
若王武與聞誌當真出身陷陣營,那絕對是非常厲害的存在。
莫說聞誌在太平縣隻當了一個小小的門侯,便是當一個城門都尉,也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