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她嗎？”傅晶問道。
這時，霍思雨暫時離開了英靈殿，表麵上是說想要在彼岸方舟上各處參觀一下，實際上卻也是故意給兩人留出獨處的空間，好讓他們能夠商量討論。
陸羽對此並沒有阻攔，霍思雨已經擁有了茹夫人的全盤記憶，彼岸方舟內部的情況對於她而言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況且，從她之前不聲不響便跑進英靈殿的舉動來看，就算想攔也攔不住。
“一半一半吧！”陸羽一邊回答，一邊眼中露出思索，似乎仍在回味著霍思雨剛才的諸般說辭。
傅晶微微一愕，沒想到陸羽會說出這樣一個答案來，不禁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陸羽目光深邃，分析道：“思雨大帝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同時身為曾經不可一世的至高強者，她向來乾綱獨斷，像她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她隻會相信她自己……所以，彆看她剛才與我想談甚歡，似乎對我十分滿意的樣子，但她絕對不會把寶全都壓在我的身上，這就意味著她對於我的信任是有所保留的，所說的話也同樣有所保留。”
傅晶心頭一沉：“你的意思是，她剛才在撒謊？”
“不是撒謊，是有所保留。”陸羽更正道。
“謊言的最高境界，便是半真半假，用部分的事實來掩藏不為人知的真相，這樣才能達到讓人難辨真假的效果……以思雨大帝的智慧，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她並不會用淺顯的謊言來蒙蔽我，她隻會有選擇地告訴我們一部分事實真相，但那絕不是整件事情的全貌……”
“比如，她說破解掉這個世界的枷鎖，可以還原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那時觀瀾一族與整個世界之間的羈絆會徹底體現出來，甚至還會指名觀瀾一族的來曆源頭……我相信這的確是事實，可除此之外呢？難道掀開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僅僅隻會是這樣的效果嗎？我相信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似乎沒有任何必要將世界改造成現在這副模樣，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更加嚴重的後果，隻是她故意避重就輕了而已……”
“再比如，她說要讓我配合她聯手糊弄千眼神君一方，已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千眼神君也並非蠢人，既然他敢與封印了千年的思雨大帝進行交易，肯定不會不防她一手，說不定會有著什麼樣的殺手鐧對思雨大帝加以限製……要是我們老老實實配合思雨大帝，到時候演戲演到一半，她忽然假戲真做我也不會有絲毫意外，因為這才符合人性。”
聽到陸羽的這一番話，傅晶不由地愣住，其實這些道理她仔細想想也能想得明白，隻是無論如何無法做到像陸羽這麼敏銳、準確且果斷。
“這麼說，我們就不能跟她合作了……”傅晶輕輕皺了皺眉。
她並是在惋惜，隻是這樣一來後續會有許多麻煩，最顯而易見地便是馬上要就直麵思雨大帝的威脅。
陸羽卻道：“合作還是要合作的，隻不過要多留幾個心眼，反正我看無論是她還是我們，都迫切地需要拖延時間，就算她所說的一兩年的緩衝期無法實現，能夠打個對折也是很不錯的！”
傅晶愕然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她並非全心全意信賴我們，要是到時候真像你說的那樣，演戲演到一半，她忽然假戲真做怎麼辦？”
陸羽道：“就算她要假戲真做，那也是以後的事，總比現在直接跟她翻臉要強，不是嗎？最主要的是，對於眼下的局麵我們並沒有多餘的選擇，通知委屈求全來換取時間是最好的辦法，至於將來有可能要麵臨的翻臉的局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我相信到時候我們肯定會比現在擁有更多的資源，因為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我明白了。”傅晶點了點頭，隨即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其實，她是想問問陸羽對於思雨大帝最後那一番話的看法，關於她不會乾涉自己作出選擇的那一套說辭……但就像陸羽剛才所說的，那都是以後的事，或許在那之前雙方早已翻臉，她也沒有必要再操心那麼久遠的事。
然而，陸羽卻一眼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說道：“你是不是想問，她到底有沒有在對你的安排這件事情上說謊？”
傅晶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你覺得呢？”
陸羽聳肩道：“我前麵已經說過的，她所說的話，我們隻能聽一半，或許她的確不會在明麵上強迫你做任何選擇，但暗地裡利用形勢就說不一定了，並且從她篤定的語氣來看，這幾乎是一定的……”
“利用形勢？”傅晶一陣茫然：“會有什麼樣的形勢可供她利用的呢？”
陸羽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或許這跟世界麵貌被還原有關，到時候或許不僅僅隻是觀瀾一族血脈的源頭會爆發出來，必然還有會其他重大的事情發生，以至於形勢完全改變……否則，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何會如此篤定！”
傅晶不由地整個人呆住，然而站在她現在的立場，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形勢變化，才會導致她放棄心中現有的想法，轉而跟陸羽分道揚鑣……
經曆過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在她看來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扭轉她現在的心意，哪怕是她的母親也不行！
“好了，不必再做無端的猜測！”陸羽說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這也應該是很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都已經乘坐彼岸方舟離開這裡了……就算沒有離開，等以後獲得了更多信息之後，再回過頭來考慮這件事情，也比現在沒有頭緒一通瞎猜的好！”
傅晶點了點頭，決定不再為這件事情庸人自擾……陸羽說得的確在理，隨之時間推移一切終將水落石出，更為重要的是她對自己有信心，她已經在心中找到了光的方向，又豈還會背棄光明？
“那接下來，具體要怎麼辦？”傅晶問道。
“那就合作咯！”陸羽兩手一攤說道，“既然她本就是觀瀾帝國的大帝王者，而我們複興盟的第一綱領便是要複興觀瀾帝國，這樣一來不是剛好一拍即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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