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相當於直接當場扇耳光，一記重錘敲在所有年輕黑衣人心頭，先前林山跟隨的黑衣人第一個跳出來，義憤填膺指著他們。
“你們罵誰是癩蛤蟆？左兄和我們東忙西忙，給你們任勞任怨乾了好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們呢？除了跑過來吃現成的，從來沒有說替我們說一句好話，乃至引薦我們入教。”
“現在白嫖之後想走，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小秦，說什麼呢！”
那個無眉青年拉住他，同時不留痕跡把其胳膊往下壓。
灰袍人全都停住了腳步，一個個轉過身來，尤其是剛才出言譏諷的那個，似乎就是想挑事，喜歡看他們吃癟的樣子。
“小子，你再指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掰斷你的手指頭！”
“來啊，誰怕誰？”
同為練氣期，黑衣人小夥子還真就不怕他。
“小秦，彆衝動！”
無眉青年按住他，身後一幫小年輕也上來拉住，生怕他一時意氣用事。
可這個青年一路上從黔西南翻越崇山峻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正是煩苦鬱悶的時候，聽到這個就氣不打一出來。
“左兄，你究竟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他們完全就是把我們當猴一樣耍，隻想著坐享其成，沒有絲毫誠意！”
“我就不信了，不過是引薦一下，他們至於拖個好幾年嗎？”
身後的年輕人們也都咬緊牙關，眼神之中帶著憤慨，他們何嘗不是受夠了，隻不過無眉青年是他們大哥，憑借威望一直壓著，所以才強忍怒意，引而不發。
灰袍人們默不作聲，領頭的更是冷眼掃射過來，似乎有奇特的靈力在流轉。
先前嘴毒的人再次開口，毫無顧忌地嘲笑這幫年輕人。
“哼哼，你以為我們教派是什麼，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不得好好考驗一番，看一看你們的誠意？”
“連這點時間都等不起，還求著入教乾什麼，乾脆回去洗洗睡不好嗎？”
“還有，不要高估自己，你們不是猴，也不值得我們耍。”
“充其量，不過是幾條狗罷了！”
“你”
年輕黑衣人全都炸了，一個個眼神通紅看向無眉青年，積攢壓抑了數年的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即將被點燃。
人生能有幾年的青春可浪費？
俗話說得好，隻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這幫人不把他們當人，一直放鴿子，每個月過來拿佛像不辦事，這還是人嗎？
魔教，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毫無信譽可言！
無眉青年胸膛起伏不停，他還在忍。
他知道不能和這幫黑蓮教的教眾鬨僵，一旦對立，代表著數年的付出全都白費了，這是他不能承受的。
哪怕對麵一而再再而三耍他，心裡其實還是一直抱有僥幸，企圖憑借自己的誠心來打動這幾人給自己引薦。
可殊不知，一幫跟隨他的兄弟們已經忍無可忍。
“左兄，弟兄們跟著你跋山涉水來到大理國，是為了吃香的喝辣的，過上好日子的，不是來陪你受罪的！”
“自從山窩窩裡建立起這個後勤分運站，我們逐漸做大做強，四周十幾個洞主乃至於大理國王都要親自冊封於你，何必還這麼低聲下氣！”
“我們已經不是當年憑借一腔孤勇，潦草落魄的散修了，我們已經乾出一番事業，值得受人尊敬了！”
“啊哈哈哈～”
灰袍人大笑，似是在笑這小年輕的天真。
“事業？你們乾出了什麼事業？”
“在凡人國度倒騰一下物資，做做買賣，就以為叫乾出了事業？”
“在我們修仙教派眼裡，這些連狗屁都不是！還想讓我們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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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吧，你們就是一群臭要飯的，這輩子都是泥腿子，彆想著翻身了！”
所有灰袍人都忍俊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秦姓青年麵色蒼白，嘴唇發抖，怒目圓睜，恨不得生啖其肉。
無眉青年狠狠握緊了拳頭，他想起老父親在他臨走前反複強調過的一句話，那是作為一個白手起家創業，多年摸爬滾打總結的經驗。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他如今之所以騎虎難下，無非是多年的辛苦付出，導致很難就這麼跟灰袍人鬨掰，一直強忍到現在。
可是眼看自己的目的遙遙無期，這幫人似乎真的沒當回事，他也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諸位大人，左某也並非沒有見過世麵之人，家父也是內地金丹真人，同樣有大把的家業可以繼承。”
“我舍棄一切來大理國，隻為了加入教派，你們何苦為難阻撓我？”
“引薦而已，又不是要你們的命，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為什麼總是一拖再拖？！”
灰袍人們看到他隱忍了那麼久，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發火破功，心裡莫名有些舒爽。
“姓左的小子，你家裡什麼背景我們不管，在大理這邊，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大爺們就是要你給我們乾活，什麼時候把我們伺候得高興了，帶你引薦一番背後真正的黑蓮使者大人，也未嘗不可。”
“可現在嘛，我們教內任務還有很多，貢獻點還沒有攢夠，所以麻煩你多多賣力，儘早幫我們完成指標，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心情一好，就如你所願”
“左兄，不要信他！”
小年輕們早就受夠了，再也不相信這幫黑蓮教的教眾，這麼多年的欺騙，讓他們感覺自己時間浪費得一點都不值，簡直就是喂了狗！
“不信，你們這輩子也彆想進去！現在乖乖聽話，能依靠的隻有我們！”
黑蓮教自從轉入地下活動，為了保證安全性，隻允許自己人推薦製，不會再隨隨便便收人，這就是十分操蛋之處。
林山在旁邊隱匿身形，聽了個大概，也算了解七七八八。
這無眉青年姓左，還有個金丹期的老爹，該不會是左真人要我找的那個私生子吧？
好家夥，還真來尋黑蓮教了！
帶領一幫練氣期小兄弟，能短短幾年就做起這麼大生意，果然繼承了左真人的商業頭腦。
行吧，能遇上就順手拉一把。
林山沒有現身，也沒有現在就出手相幫的意思，他要先跟隨這幫黑蓮教的人去看一看。
左真人之子左寧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他們兩波人在這裡爭吵，劍拔弩張。
山腹當中還在乾活的幾百個蠻族大漢全都充耳不聞，首先是乾活就已經很累了，容不得分心。
其次這幫人說話雲裡霧裡，隻能聽見一個教派的東西，黑蓮教這三個字，兩波人從來沒有明說過。
而林山這時候突然感覺到，山外麵有些不同尋常，好像有數股不亞於自己的氣息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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