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男人擔憂地看著葉舒，生怕她瞧不上這隻碗。
他見葉舒不吱聲，繼續賣力地向葉舒介紹碗的來曆。
“這隻碗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是宋朝的皇帝賜給我祖上一位老祖宗的禦賜之物。在建國前，這隻碗都是被我們家供著的。”
“要不是家裡揭不開鍋了，要不是我爺爺餓死前讓我拿這個碗換糧食，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拿這個碗出來啊。”
男人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王衛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幫男人說了兩句“妹子，你就多少換幾十斤米給大牛吧。我和他們幾個都能證明，這隻碗真的是老物件。”
跟著王衛東來的一個老頭說道“哎，再老的東西，在如今這個時候，也不值錢啊。你讓人家姑娘換糧食給你，可人家拿著你這碗做什麼？又不能吃，又賣不了錢。你王衛東的布料，好歹還可以做衣服。”
在他們這些農民看來，一隻古董碗其實還沒有一塊布料、幾斤紅薯來得實在。
“你彆著急啊。”葉舒見大家誤會了她的意思，趕忙解釋“我知道，這隻碗是老物件，也很值錢，我拿糧食給你換！”
“真的？”大牛停止了哭泣，一個大男人居然破涕為笑了。
“真的。”葉舒點頭“你這個碗，我換一千斤糧食給你。”
“你說什麼？一千斤！”
大牛難以置信地看向葉舒，王衛東幾個人也看著葉舒一臉的不可思議。
葉舒也不多說，伸手從坑裡，提了幾個裝的鼓鼓的麻袋上來。
“這幾個口袋裡有玉米、稻穀、高粱、大豆、和土豆、紅薯，一共一千斤，隻多不少。”葉舒指著剛提上來的幾麻袋東西說“這些東西不知道大牛哥滿意不？”
“滿意，簡直是太滿意了！”
大牛撲過去抱著幾麻袋東西，喜極而泣“妹子，讓你吃虧了。”
葉舒又看向旁邊的十來個人“剩下的還有一千多斤糧食，不知道你們能拿出什麼東西跟我交換？”
“我有幾十斤布票，還有一張工業票。”
“我有一對祖上傳下來的耳環。”
“我有一根緊鎖。”
“我有幾張狐狸毛。”
“我有一張房契，是兩百多年前傳下來的。隻是那房子，我們家的人都沒有見過。”
“我這裡還有幾個銀元，你看能不能換點糧食？”
其他人拿出的東西，都沒有大牛的鈞窯碗珍貴。
葉舒也不厚此薄彼，讓他們十個人把剩下的糧食平均分了，一人得將近兩百斤。
這些人看著自己換到的糧食，再看看大牛，一個個羨慕得不得了。
“大牛，我們家人多，你的糧食能不能換點給我。”
“大牛，我也想跟你換。”
大牛看著大家虎視眈眈的眼神，笑了“這樣吧，這一千斤糧食，我一個人也搬不回家。你們一人幫我帶點，到了家裡我一人給你們十斤糧食做辛苦費。”
“好啊。”
“這個行！”
大家一聽都沒有意見，一共兩千多斤糧食，一人不到三百斤，挑起來還是輕鬆得很。
不過，由於他們都是一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一個個先從麻袋裡拿出兩個紅薯，隨便在衣服上擦了幾下，就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