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靖康二年。
金兵一共從汴梁城內俘虜了十餘萬人,兵分兩路向北撤離。
一路由完顏宗望監押,包括徽宗、鄭皇後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一行人沿著滑州北去;
另一路由完顏宗翰監押,包括欽宗、朱皇後、太子、宗室及孫傅、張叔夜、秦檜等人沿鄭州北行。
除了人,還有文籍輿圖、寶器法物、金銀珠寶、書畫古玩……汴梁城內凡是值錢的東西,金人全都洗劫一空。
哪怕是死人口中的金牙,都不曾放過。
“本宮,帶你們回家!”
自從那夜朱璉親手殺了徐秉哲之後,便在眾人的心中豎起了威嚴和形象。
無論宗室朝臣,還是普通百姓,都自發地團結在朱璉的身邊。
國都被破,皇帝被害;
他們這群人迫切需要一個主心骨,帶領他們繼續走下去。
回去的路,格外漫長。
五萬人的組織調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食物、飲水、疾病、氣溫、尊卑……許許多多的問題一股腦地砸在朱璉的身上,差點兒讓朱璉內心崩潰。
從小到大,她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事事聽話、處處孝順。
朱璉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不僅再也不能依靠任何人,反而還成為了周圍所有人的依靠。
五萬多人的吃喝拉撒睡、五萬多條鮮活的生命……
壓力沉重如山,壓得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好在有薛仁貴率領八千死士維持秩序、穩住場麵;又有聊天群內的諸位皇後出謀劃策。
因此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朱璉很快穩住了局麵。
朱璉“聖後娘娘,為什麼要讓秦檜負責後勤?”
武則天“因為他能乾,腦子靈活,做事圓滑。”
朱璉“可他是奸臣啊,大奸大惡的亂臣賊子。”
武則天“那又如何?這天下貪官多如牛毛,隻要你會用,他們會比忠臣還要忠。”
朱璉“不懂。”
武則天“古人雲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們現在糧食嚴重短缺,五萬多張嘴,不管怎麼分,都會有人吃不飽。吃不飽,人就會有怨言。”
武則天“讓秦檜總攬後勤,就可以把你自己摘出去。如果秦檜做得好,你可以賞他;如果秦檜做得不好,惹了眾怒,你就可以殺了他,給百姓一個交代。”
武則天“反正是大奸大惡的小人,殺了也不可惜。這叫物儘其用,也是貪官汙吏的正確用法。懂了沒?”
朱璉“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武則天“……”
心裡長長歎了一口氣,武則天不得不把這些理論掰開了、揉碎了、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講解了一遍。
朱璉方才懵懵懂懂地點頭。
朱璉“聖後娘娘,那張叔夜和嶽飛,我應該怎麼安排?”
武則天“張叔夜年邁,可給官不給權;嶽飛年輕,可給權不給官。”
朱璉“???”
為啥每個字都能看懂,連起來就看不懂了呢?
武則天“聽懂了嗎?”
朱璉“沒聽懂。”
武則天“……”
……
……
滑州,金軍大營。
完顏宗望是被吵醒的。
酒勁兒尚未消退,腦子裡暈暈沉沉的,頭重腳輕,很是難受。
“報!二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
“宗翰殿下的大軍全軍覆沒。”
完顏宗望“???”
啥玩意兒?
他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一把抓起士兵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宗……宗翰殿下的大軍……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