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哪了？”
“兒臣哪都錯了。”
李治哽咽道“兒臣惹得母後生氣，這便是兒臣的錯。”
“母後要打要罰，兒臣絕無怨言。”
“兒臣隻希望母後，千萬要保重鳳體，不要因為兒臣氣壞了身子。”
每一個字，都蘊含著飽滿真摯的孝心。
甘露殿內，一些心軟的宮女、太監聞言，紛紛落淚。
孝！
晉王殿下真是太孝順了！
長孫無垢眼眸微眯，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李治，腦海中浮現出史書的記載。
昔年，李世民曾拿著《孝經》考校李治。
“此書中何言為要？”
李治毫不猶豫地回答
“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君子之事上，進思儘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教其惡。”
既是“親”也是“君”的李世民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畢竟身為父親，甭管他是什麼身份，哪個不希望自家孩子老實孝順?
更何況還是一個粉雕玉琢、人畜無害的小孩子，睜著一雙純潔無瑕的大眼睛瞅著你，脆生生的背誦爹爹天下第一好。
這誰能頂得住？
反正李世民是沒頂住。
從那以後，李治憑借著純良貞孝，在李世民的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李治九歲那年，長孫皇後忽然病逝。
朝中動蕩。
年僅九歲的孩子慘白著小臉跪在母後的靈棺之前，涕淚橫流，長跪不起。
接連幾天油米不進，直到把自己活活餓暈過去。
於是，滿朝皆慨歎晉王純孝！
史書中更是記載[及文德皇後崩，晉王時年九歲，哀慕感動左右！]
再後來，李承乾被廢，李泰失寵，李治入主東宮，成為大唐新的太子。
……
“嗬嗬！”
“孝！你可真是太孝了！”
“孝到跟自己父皇的嬪妃私通！孝到殺了自己的親舅舅！孝到把親哥哥、表哥哥、親姐姐、表姐姐都給宰了！”
“李家出了你這個大孝子，還真是有福氣啊。”
長孫無垢看了一眼倔強的李承乾，又看了一眼肥胖的李泰，心裡終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段位差太多了！
根本比不了一點！
李承乾不過豢養男寵，就鬨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
李治和武則天私通，就連李世民這種雄才大略的明君，至死都未能察覺。
這種嫻熟的演技，這種縝密的心思，天生的帝王之心，極致的權謀之術。
難怪後期能把自己哥哥長孫無忌玩兒死。
跟李治比起來，李承乾和李泰就像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清澈的愚蠢。
至於李恪和高陽，後期居然敢造李治的反。
長孫無垢真不知道，是該誇李治太會裝，還是這幫皇親國戚太蠢了。
“觀音婢~觀音婢~”
正在立政殿開朝會的李世民，聽聞皇後大發雷霆，立刻拋下公務，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你沒事吧？”
李世民拉著長孫無垢的手，一臉關切地問。
長孫無垢搖了搖頭“臣妾無礙。”
“是不是這幫熊孩子惹你生氣了？”
李世民瞄了一眼，隨即對著李泰的屁股，重重一腳“小兔崽子，瞧把你母後氣得。”
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