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我哥的銅鏡不管用,實在是現在正是午夜十分,陰氣上升,陽氣衰減。
再加上天雷滾滾,讓裡麵的黃泉不沉屍以為天劫來臨,變得暴躁無比,不顧一切的掙紮破棺,才終於震下了銅鏡。
沒了銅鏡鎮壓,黃泉不沉屍終於踹開棺材,從裡麵爬了出來。
隻不過我哥這輛麵包車著實了得,車內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就連座椅都是用佛門袈裟做成的。
黃泉不沉屍不敢觸碰車內任何東西,隻好坐在棺材上打理自己的頭發。
我隻覺得氣血翻湧,心頭火起,順手拉開車門,拽出旁邊的一根鐵棍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
開玩笑,黃泉不沉屍是何無命交給我的,關係到我能不能去滇南十萬大山幫我哥的忙。
要是被它跑了,我拿什麼給何無命交代?
那時候我就想,就算是搭上這條命,也不能讓黃泉不沉屍給跑了!
我一拉開車門,被麵包車束縛在裡麵的怨氣如同潮水一樣洶湧而出。
恍惚之中,我聽到有人驚訝的說了一句什麼,但風雨交加,女屍微笑,我也著實沒時間去思索誰在說話,而是掄著鐵棍就砸。
我砸,那女屍伸手就抓。
這家夥出手很準,很穩,但抓到鐵棍的瞬間,立刻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
女屍急忙鬆手,這才發現掌心已經被燙的烏漆嘛黑。
一連串的符文飛快的隱沒在女屍掌心之中。
我沒想到這鐵棍如此厲害,掄圓了就胡亂砸下,那女屍伸手格擋,結果砸在哪裡,哪裡就是一片焦黑。
頃刻間,原本皮膚光滑白嫩的黃泉不沉屍就被我砸的遍體鱗傷。
這家夥被砸的毫無脾氣,又抵擋不住,忽然間身子一矮,又鑽進了棺材裡麵。
我抓起棺材板重重砸了下去,撿起旁邊的棺材釘猛敲。
那女屍在裡麵不斷的撲騰,似乎想要掀開棺材板。
我死命的按住棺材板,厲聲喝道:“再敢出來,老子抽死你!”
也不知道女屍是不是聽懂了我的話,裡麵立刻變得安靜起來。
我朝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一件紅黃相間的袈裟散落在座椅上,於是胡亂抽過,直接蓋在了棺材上。
眼看黃泉不沉屍安靜了下來,我一步跨到了駕駛位,鑰匙一擰,破麵包車立刻發動了起來。
正想開著車狂奔,可忽然間眼角一瞥,我才發現車窗玻璃上竟然貼著好幾張慘白的人臉。
這些人臉長得醜陋至極,目光呆滯,臉色慘白,嘴角和眼角的位置還到處都是鮮血。
它們湊過腦袋,雙手扒拉著車窗玻璃,正在好奇的朝裡麵看。
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是黃泉不沉屍散逸出去的怨氣,吸引了周圍的孤魂野鬼。
這些孤魂野鬼應該都是附近路段上被撞死的亡魂,剛才打雷閃電的時候,還藏在暗處瑟瑟發抖,後來黃泉不沉屍的怨氣泄露,這群亡魂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要是放以前,我忽然看見車窗玻璃上趴著這麼多亡魂,指不定會嚇得大叫起來。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我隻是猛踩油門,破破爛爛的麵包車瞬間衝進了大雨之中。
背後傳來一陣陣驚呼和破口大罵,然後有鋼管和刀子之類的東西丟過來砸在麵包車的車屁股上。
應該是有人發現我開車逃跑,又不知道我是哪一方的人,胡亂砸兩下出出氣。
我才不管邪人和王家打架到底誰打贏了,踩著油門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