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一間套房的房門,將皮箱子放下,她將身子拋在了白色的大床上,望著屋頂的宮燈。四肢百骸穿來肌肉鬆弛的聲音,簌簌的,好像在控訴她如此不愛惜它們。
漸漸的,漸漸的,上眼皮變得沉重起來,冷若飛就這樣讓自己睡著了。
陌城。
蕭逸陽坐在半島聽濤的沙發上,吸了第十幾支煙了。他知道,今天對於冷若飛來說,他有多麼的不仁義。他欠她的,但是,他卻選擇了以這種方式結束他們的關係。是的,不僅僅是短暫的婚姻。
也許,在冷若飛心中,他隻是她合約婚姻的對象罷了。分分合合,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她今天才可以如此平靜地離開他,離開這個“家”。
可是,他心裡清楚,他們不僅僅是有夫妻的名分,而是有了夫妻之實。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經就是他蕭逸陽的妻子了。離彆時的那一吻,他差點兒失去控製,而冷若飛不自覺的回應更是讓他心猿意馬,若不是最後關頭,冷若飛猛地推開她,恐怕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地要了她,然後會想儘一切辦法留下她。他不介意身邊再多出一個“薛蓮”。
然而,她推開了他,他也沒有強行留下她。
虞依然的出現,讓他選擇了放棄冷若飛。這其實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那麼,今後,他蕭逸陽的妻子隻能是虞依然。如果再和冷若飛糾纏不清的話,隻能是更加傷害她而已。
今天,他回公司的時候,溫子健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那個眼神他還清晰的記得。
他記得溫子健冷硬的語氣“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他知道,溫子健關心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他記得自己的回答“已經離了。”
溫子健站在那裡足足看了他一分鐘,蕭逸陽坦然地對上了他那複雜的眼神,然後,他聽到溫子健說“好,從今天開始,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那一刻,說實話,蕭逸陽的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是的,很不舒服。就像現在一樣,有些煩,有些燥。吸了十幾支煙,喉嚨有些乾有些澀,卻還是在唇齒間回味著她柔軟的唇香。
這一個多月以來,蕭逸陽和冷若飛就在這個半島聽濤的房子裡,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她羞澀萬分的、柔情似水的樣子,讓他有多少次情不自、禁,感情升溫的速度,是他控製不了的快捷,就連那天和薛蓮在一起的衝、動,都是因這個女人而起,他就像一個被拒絕了的發、情的豹子一般,得不到的那種沮喪、憤怒、報複,簡直失去了理智!
今天,他放開了她,給了她自由。可是,心情卻如此糟糕!
揚州。
冷若飛從混沌中醒來,慢慢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看了一下腕表,竟然九點多了。她應該是睡了兩個多小時。手臂有些發麻,她努力伸了伸,坐了起來。
房間的門是敞開的,她想起剛剛進來的時候的確是沒有關。嘴角自嘲地扯了扯。到了這麼一個偏僻的高牆院落,如此的安全意識,恐怕也隻有她了。
環顧了下房間裡的環境,床頭櫃上的幾本書吸引了她的目光,除了介紹揚州美景和美食的,還有講解孔孟之道的書籍。冷若飛隨手拾起一本,瀏覽了一番,才真真地感覺到胃裡有些空空的。她好像好久沒吃飯了吧。
這個時間,如果叫餐的話,恐怕有些太晚了。於是,她想起了來的時候穿過的小吃街。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冷若飛便走出了深深庭院。
輾轉無數條路徑,總算摸黑走出了東來客棧,來到了熱鬨非凡的東關街。此時,手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原本並不是很緊張,卻在看到那跳躍的“逸陽”兩個字時,冷若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接還是不接已經不是重點,心跳在加速,胃裡一陣陣痙攣。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手指便不小心碰觸了手機屏幕,那邊便傳來了“喂”的一聲,嚇得冷若飛手一滑,手機摔在了地上。如此慌亂,如此不安。
冷若飛連忙拾起來,看了看依然亮著的屏幕,調整了下呼吸,放到了耳邊。
“飛兒?”大提琴一樣的聲音,有些沙啞,冷若飛屏住呼吸傾聽著,心裡在揣度他這麼晚打來電、話到底意欲為何?
見冷若飛沒有回答,蕭逸陽也停了幾秒,然後就聽他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出來一下。”
冷若飛的心跳一聲強過一聲,聽他的意思,他是在……陌北六六姐姐的彆墅那?心裡更加慌亂起來,一貫的鎮定不複存在。這麼晚了,他讓自己出來要做什麼?他們兩個不是已經離婚了麼?他……
容不得她多想。蕭逸陽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不方便?那我進去找你。”
“不要!”冷若飛脫口而出。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逃到了揚州,不想讓他嘲笑自己。
身邊熱鬨的小吃街傳來叫賣的聲音,蕭逸陽許是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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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在外麵?”蕭逸陽倚在車門上,抬頭看向冷若飛曾經走出的門口,的確是一片漆黑。難道,她真的不在這裡?
一個下午,自己都呆在半島聽濤,回想著和冷若飛生活在一起的種種,突然有一種想要再見她一麵的衝動。他甚至都想好了見到她之後要說些什麼借口。可是,聽到她這麼晚了還在外麵的時候,眉頭不由得鎖緊,難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那種感覺隻是他單方麵的?
冷若飛又踏進了東來客棧,找了一處僻靜的沙發椅坐了下來。舒緩了一下情緒,心跳也漸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