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嫻郡主的排場不小。
除了她自帶的丫鬟,身後還跟著兩人。
看她們的穿著打扮,應是京中世家女。
左邊那個,杜蘅不認識。
右邊那個,她在嘉嫻郡主的宴席上見過,沒說過話也算不得認識。
此刻她們二人正湊在一起。
掩著嘴。
竊竊私語。
杜蘅都不用猜,就知道在說自己。
陳嘉嫻沒好氣地甩了甩手。
“免禮吧。”
東珠聞言便去扶自家大小姐。
剛剛郡主是人未至聲先到。
二樓的人都嫌吵,紛紛朝著樓梯口側目,一副要譴責吵鬨者的架勢。
等聲音的主人一出現,他們卻立馬扭頭,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似的。
東珠不認識這滿座的路人。
但她可以在心裡鄙視他們。
老的,少的,全都一樣。
“謝郡主。”
杜蘅緩緩起身,又落座回去。
陳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來這兒乾什麼?”
他問的是陳嘉嫻。
她肚中無半點墨水,也看不上文人風骨,根本就不該到這間茶館來。
“你能來,本郡主來不得?”
陳嘉嫻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目光在他們二人中間來回晃。
“就她這種……小門小戶的才配來?”
一個是在府裡沒地位的庶子。
另一個是爹娘不爭氣的嫡女。
這二者湊在一起,就絕配。
陳嘉嫻說著,心中樂嗬起來。
“你……關你什麼事?”
往日陳遷見著姑娘,能說會道。
今日遇到這災星,屁都放不了。
他也沒想起來幫杜蘅說話。
因為在陳遷的眼裡,在他們這些人眼裡,杜家的的確確隻能算小門小戶。
若不是有倆閨女。
若不是她們生得周正。
牽線的媒婆也不敢拿到王府去說事。
“怎麼不關我事了?”
陳嘉嫻剛準備笑話他們,餘光掃到邊敬,登時像變了一個人,“邊敬!”
她跟宋琅玉打小就熟。
他身邊總有護衛在。
陳嘉嫻見得多了,自是認得幾個。
但叫得出名字的,隻有邊敬一人。
陳遷跟陳嘉嫻不熟,不想知道她的事。
杜蘅跟郡主才見過一麵,更是不清楚。
等那人走近了些,他們二人才同時發現,嘉嫻郡主喊的竟然是個護衛。
“郡主。”邊敬行禮。
麵上卻冷冷淡淡的。
陳嘉嫻一點也不計較。
“你家二少爺也來聽書了?”
“他人呢?”
她對聽書沒興趣,純粹是被騙來的。
但宋琅玉在這,情況就不一樣了。
“二少爺有事走開了。”
邊敬說話的樣子還是波瀾不驚。
杜蘅聽得心裡打鼓。
上回在王府,嘉嫻郡主就對人諸多刁難,更因宋二公子的緣故警告過她。
這才過去短短兩日。
她們又在茶館遇上。
宋琅玉不在場。
若郡主再度發難,杜蘅完全沒招。
“那本郡主就在這兒等他。”
陳嘉嫻也不問人,自顧自地坐下。
左邊是陳遷。
對麵是杜蘅。
右邊的桌麵上擺了個飲過的茶杯。
這麼一看,應是宋琅玉的。
陳嘉嫻朝身後人擺擺手。
那兩個世家女也識趣,先帶自己的丫鬟,去找她們事先預定好的方桌。
樓下的說書人又在抑揚頓挫。
樓上二人一走開便小聲嘀咕。
“還好郡主遇了人,不然真坐不住。”
“可不是嘛,郡主太難請了。”
要不是嘉嫻郡主拖磨,也不能等到現在,都不知道少聽了多少前情故事。
“……”
她們二人同個心境。
誰讓那人是嘉嫻郡主呢。
她想作甚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