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話剛出口,就被方芸景打斷了。
“楊管家,快快派人送胡先生到藥堂去,診金直接從二小姐的月錢裡扣。”
胡先生不追究,還樂意繼續教學。
於方芸景而言,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真相如何,不礙她什麼事。
“哎,我還有月錢呢?”
杜若的關注點瞬間被帶偏了。
她來京已有數月,手裡新增一毛都沒有,所以也不敢花自己的存款。
杜若正為這事發愁
誰知,原來府裡還有零花錢發的嗎?
此等好事,她豈能聽了又不問。
“是。”楊德本指揮下人們,扶著胡先生,陸陸續續地從蒼葭院離開了。
杜若一人,想攔也攔不住。
院中丫鬟作鳥獸散,都各自有活。
杜蘅也帶著東珠回了屋。
隻杜若還留在原地。
她要問月錢的事。
“大娘,你……”
杜若一時找不到什麼詞合適。
方芸景聞言,轉過身來。
“若兒,目無尊長,罰抄《女誡》十遍,這是你祖母托我給帶的話。”
這根本不是老夫人的意思。
但她知道了也得這麼處理。
方芸景就先代勞了。
胡先生一事揭過去,暫且不論。
但是,方才這野丫頭當著滿院子的丫鬟,頂屢屢頂撞長輩,還躲了巴掌。
方芸景不教訓她是不行的了。
“大娘,抄書可以,但是……”
此時的杜若能屈能伸。
一來,山人自有妙計。
二來,沒錢萬萬不能。
一時的吃虧,不算吃虧。
逞強失月錢的,才是傻子。
“你又想作什麼妖?”
方芸景也沒想到她這麼聽話。
這裡麵肯定有鬼。
杜若仿佛聽不見她話裡的防備。
“剛剛大娘讓楊管家派人送夫子去藥堂,說看大夫的診金從我月錢裡扣。”
唯恐方芸景否認,她說得很清楚。
“我就想問問,我的月錢有多少?”
“這錢從什麼時候開始算的?”
“一般每月幾日可以領?”
今日夫子打人一事,杜若鬨得是真不虧,竟然還炸出來這麼個消息。
要早知道,她早鬨了。
這事,還得感謝那個胡先生。
辛苦他摔自己一跤了。
不然,杜若還真不知道這事。
損失點診金,就損點吧。
她也懶得計較了。
反正,自己沒被戒尺打著。
胡先生還被狗嚇了。
就當是……小黑狗給的精神損失費。
“什麼月錢?”
方芸景一個問題都不答,還反問。
“府裡管你吃喝,你還問我要錢?”
杜府裡,每個院子,每個主子,每個月,都有合理分配的月錢到手。
老夫人有。
她跟二位姨娘也有。
杜蘅有。
她的四個弟弟妹妹也有。
獨獨野丫頭沒有。
因為她應得的部分,被方芸景歸為己有,最後都會轉為杜蘅的嫁妝。
所以,野丫頭沒有。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要什麼月錢。
府裡又沒缺她吃穿用度。
要什麼月錢。
“不是我管你要,是你自己說的。”
杜若知道,方芸景就是在刁難人。
畢竟自己不是她親生的。
一碗水端不平。
之前在衣物上麵如此。
今日給的案板也是舊的。
這些杜若都可以不計較。
但月錢是錢,她不能不要。
“誰聽見了?”
方芸景理直氣壯地說,然後學她的樣子,問身邊丫鬟“你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