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歡動容了，淚水從眼角處落下，她看著千道流，哽咽道，“但這也改變不了她的本質，她就是一個災禍，一個邪惡的存在，世間都會因她而發生災禍。總有一天她會被眾人嫌棄、厭惡，人人都想殺了她，甚至……包括你。”
最後一句話時，千月歡說的很慢，她看著千道流震驚複雜的神情，回想起在未來，千道流殺她的畫麵。
像是有無數隻螻蟻在她的心裡啃食，痛苦如浪潮般向她湧來。
如果最後的結局是這樣，不如現在就與武魂殿撇清關係，這樣武魂殿還是乾乾淨淨的，不會因為她而變的肮臟。
千道流顯然是不信的，他沙啞的聲音哽咽道，“不是的，我的小孫女是上天賜予我的小天使，你看她救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本質上就是邪惡的，你不要騙我了，不要用這種可笑的理由離開武魂殿，好不好，歡歡。”
千道流終於說出了口，那句“歡歡”，他期待了無數的日子，就為了可以親眼見到他的小孫女，但現在他的小孫女不想要他，這讓千道流難以接受。
千月歡覺得可悲，流著淚水，嗤笑道，“什麼小天使啊，這明明就是一個災禍，你怎麼就是不信。”
“在你眼裡，你的小孫女就有這麼好嗎？”
千道流上前揉了揉千月歡的頭發，眼裡有無奈也有痛苦，“我第一眼見到小孫女時，我就覺得她就是上天派來的小天使，小小的，那麼的惹人愛。”
“但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我還是拋棄了她，所有的錯都在我的身上，她厭惡我是應該的。”
“之後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在向天使神祈禱，祈禱著我的小天使能活著，我不求她成為什麼天賦異稟的天才，隻求她平安喜樂，健健康康的長大。”
不求成為什麼天賦異稟的天才，隻求平安喜樂，健健康康的長大……
千月歡的身子微微一抖，雙拳不禁緊握。
千月歡心裡是說不出的委屈，她也想過隻當過普通人就好，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但沒有實力，沒有底牌，她早就在五歲那年被不樂那兩人抓去賣掉，如果她不追求魂師這一條路，不追求實力，她早就死在了這個世界的某個陰暗角落。
從一開始，她就彆無選擇。
千月歡突然想明白了，她的一生注定是黑暗，被人厭棄的，就連這麼快樂、溫馨的時光也是她偽裝偷來的，那為什麼不能偽裝的更久一點。
千月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撇過頭不想理會千道流。
千道流看著難受極了，他揉了揉千月歡的頭發，就像小時候那樣。
寬厚的手掌，溫熱的觸感，滿滿的安全感。
千月歡又想起，千道流抱著她磕頭三千的畫麵，一時沒忍住，淚水像掉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
千道流回憶起了過往，忽然溫柔的笑了，隻是眼底裡滿是苦澀與自責。
“看到你長的這麼大，我真的很欣慰。爺爺的小歡歡，不僅出色了，還成為了一名厲害的魂師。才不是他人口中的災禍，她是一個大善人，救了很多人的大善人，是一個心地善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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