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鵬飛捂著臉,殷紅的鼻血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滲,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他眼冒金星,頭皮像是被人大力撕開了一樣疼。
江筠一鬆手,他的身體就無力地向後倒去。
紀鵬飛在海都橫行霸道這麼久,還是頭一次栽到一個人手上。
他抬起染血的手,顫抖地指向滿臉嫌惡的黑發少年,語氣無力,卻帶著濃烈的恨。
“弄、弄死他們……”
話落,南京轉身一腳踹向朝他走過來的混混,那人往後踉蹌了兩步,原本嚴密的包圍圈漏出一個缺口。
他朝江筠大喊一聲,“筠哥,快走!”
江筠動作迅速地彎腰撈起呆呆的小白團子護在身前,跟著南京從那個缺口跑了出去。
紀鵬飛渾身痛得站不住腳,捂著自己的臉和肚子坐在地上。
他叫過來的打手全部衝去抓江筠了,那群缺心眼的也沒留下來一個照顧他。
巷子外——
江秋曳被人簇擁著從網吧裡出來,風聲瑟瑟,他的臉看起來更冷了。
“江總,不然我幫您找一下小少爺?”網吧老板在裡麵的時候就提過,但江秋曳說不用。
現在出來後見他臉色不好,他便又提了一遍。
江秋曳還是說不用。
他出了網吧門之後往南邊的人行道上走,在一個小巷子口停了下來。
對麵,蛋糕店的店員見他出來後連忙跑了過來,煞白著臉說,“先生,剛才店裡的客人很多,您留在店裡的小孩子跑丟了,我沒有注意到………”
江秋曳彎腰撿起一個東西,長睫垂下,嗓音低低“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往巷子裡走去。
化開的奶油沾到他乾燥白淨的手指上,半個小時前他精心挑選的小兔子蛋糕被摔得稀碎,糊在透明的殼上,完全看不出原本可愛的形狀。
進去之後沒走幾步,江秋曳看到了靠在牆邊擦鼻血的紀鵬飛。
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淡薄。
“江、江叔”
嘴裡罵罵咧咧的紀鵬飛一抬頭看到來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哪怕身上再疼,他也扶著牆站了起來,哪裡還有剛才叫囂著要弄死人的囂張樣子。
也是,江秋曳和江筠是不一樣的。
江筠就是一個跟他一樣靠著家裡無法無天的紈絝二世祖,他們小一輩打打鬨鬨沒什麼,隻要不出什麼大事舞到家長麵前。
剛才紀鵬飛說那些要弄死江筠的話,也都是裝逼的。
他頂多把人打得半個月不敢見人。
但是誰能想到江秋曳竟然來了。
不說輩分,那是正兒八經的江家現任掌權者。
江秋曳抬起手,指尖輕撚沾上的奶油。
他看著滿臉緊張的紀鵬飛,麵色無波,嗓音溫良端方“江筠在哪。”
紀鵬飛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伸手指著居民樓,“跑、跑了”
說完之後,他又看到對方舉起手裡拿著的小蛋糕問,“見過嗎,一個小姑娘。”
紀鵬飛看著那稀碎的蛋糕,實在沒辦法把它和小姑娘聯係起來。
不過他點點頭,手依舊指著居民樓
“見過,江叔,我剛才看到有一個拜金的孤兒纏著江筠,我跟他說那孤兒突然靠近他肯定有所圖,但江筠不聽,還打了我”
告狀的時候,紀鵬飛說話突然利索起來了。
原本江秋曳都準備走了,但是聽他一口一個孤兒把小家夥貶低得不像樣,他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