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儘頭讓人意想不到,通往的竟然是一座很大的獨棟彆墅。野草和藤蔓鎖住了彆墅黑色的大鐵門,外麵的牆壁風化斑駁,呈現出一副久經風雨摧殘的樣貌。
它就像一個蒼老而頹廢的老人,看態度還不怎麼歡迎他們的到來。
芋圓緊緊攥住二叔的衣服,她也在看那座彆墅,不過不同的是,在她的視角下,彆墅正在向外散發著濃重的血色霧氣。
原來整個琉璃島上的臟東西都是從這裡出來的。
不過讓小芋圓感到不解的是,在踏進血霧範圍之後,她的身體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
明明上輩子,她隻要一進顧家家門就會有一種被蠶食的感覺。
這兩種紅霧看起來是一樣的,為什麼顧家那個對她傷害很大,這個對她完全沒用呢?
芋圓不明白,但心裡鬆了口氣。
傷害不到她就好,這樣就不會給二叔拖後腿了。
她心中慶幸,於是有些開心地攥住了江鬱棠的手指。
但下一刻,心中一驚。
二叔的手好涼!
在踏進這裡之後,江鬱棠就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彆墅周圍的氣溫像是一下子冷了好幾度。
他是一個很怕冷的人,所以對溫度自然也很敏感。
雖說現在這個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但他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冷,是陰森、從腳底到脊骨的幽幽涼意。
在這時,一隻暖乎乎的小手牽住了他,像一個小火爐一樣。
江鬱棠垂眸,看到小家夥擔憂的雙眼。
在小芋圓眼裡,那些紅霧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都往二叔旁邊聚,大有一副將他吞噬的樣子。
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抱緊了二叔的腿。
腿上被軟嘰嘰的小團子撞了一下,江鬱棠彎下腰,把小暖爐抱了起來。
在碰到芋圓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說來也怪,或許是小家夥身上太暖和,抱起她之後,江鬱棠覺得自己身上那股陰冷的氣息散了許多。
他不禁在想,怎麼會有小孩子身上這麼暖和的?
像成了精的人形小太陽。
芋圓看到那些往四處散開的血霧,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因為這些血霧不是針對她來的,她才感覺不到難受。
但是二叔在進來之後,身上比平時冷許多,所以這些東西的目標是他。
小家夥眼神警惕地望著那些朝四處褪去的血霧,緊緊摟著江鬱棠的脖子。
上輩子見了她就爭先恐後湧過來的血霧現在像是見了鬼一樣,離得遠遠的。
那就是說,隻要她一直跟著二叔,二叔就不會被這些怪物給吃掉。
芋圓緊抿著唇,玉琢一般精致的臉上滿是認真嚴肅的神情,瞧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她在想上輩子二叔在這裡經曆了什麼。
上輩子她不在這裡,那些怪物肯定會爭先恐後地湧來。
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很多人討厭起了二叔。
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小芋圓怎麼也想不通。
她皺著小臉,看上去糾結極了。
突然,一道令人脊背發涼的陰冷視線落到了她身上,小家夥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她瞪大眼睛,視線在周圍各個方向都轉了一圈,最後看向那座無人的彆墅。
二樓的某處,一雙來不及躲閃的眼睛被抓了個正著。
小姑娘被嚇得驚叫一聲,聲音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