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芋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這些成年人千萬不要低估小孩子的速度。
最裡麵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濃濃的血腥味讓人聞著想吐。
這棟彆墅因為很長時間沒有住人,房門沒有保養,推開的時候會發出一道吱呀的聲音。
雖然很小,但還是惹得江鬱棠不悅地皺起了眉。
他眉頭擰起,眼神有些煩躁地看了過去。
未見來人,先冷著嗓子斥一句“不是說過讓你們在外麵等?”
話音落下,那正在緩緩打開的門停頓住了,氣氛安靜到了極點,然而江鬱棠卻一直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沒往小家夥身上想,涼薄的聲音裡帶著不耐煩的寒意。
“進來!”
門外還是沒什麼動靜,推門的那人好像是呆住了一樣。
這讓本來心情就不好的江鬱棠更加沒耐心。
他骨節分明的五指捏住桌上倒了半杯水的透明玻璃杯,一點也不客氣地朝那扇門砸去。
“咣——”一聲,玻璃杯撞到了門上,緊接著落地,嘩啦成了碎片。
他的眼神冷得瘮人,無情又冰寒,聲音也是一樣幽森,不容抗拒。
“最後一遍,滾進來!”
這下房門終於被全部推開了,然而出現在外麵的卻並不是江鬱棠想象中的人。
他第一眼甚至都沒有瞧見人,第二眼才往下看。
一個小臉發白的漂亮小姑娘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扶在門框上的手還在顫抖,花瓣一樣的嘴唇抖啊抖。
那清亮的貓瞳裡早就已經積蓄滿了眼淚,好像隻要等到一個時機就會全部開閘落下一樣。
在看到江鬱棠略微有些錯愕的表情時,這個時機就到了。
芋圓嗚咽一聲,眼淚豆像珍珠一樣滾落,她哭的是真可憐,雙腿都在打著顫。
“嗚啊……你、你……”
她抬起顫抖的小手狼狽地擦著眼淚,想說些什麼,可嘴唇不爭氣的發顫,連帶著聲音也哆嗦,根本不成句子。
江鬱棠慌了,他站起來,大長腿一步跨的很大,走到芋圓麵前不過是三秒的事情。
等他走進了,小芋圓仰起蒼白的小臉,嗚咽著提高嗓音。
“你怎麼對芋圓這麼凶啊!”
這句話裡藏著她積攢了許久的委屈,聽起來奶凶,卻又讓人心碎。
“我不是……”江鬱棠蹲下,大手摟著她的後背把人往懷裡帶。
哪裡還有剛才冷臉森寒的樣子。
“我不是凶你,我以為是彆人。”他難得有些無措,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為自己剛才的態度解釋。
“對不起好不好?是我的錯。”
小家夥還是抽搭搭的,像是水做的一樣,小珍珠掉個不停。
她就是接受不了一向對她很好的二叔凶她,一點也接受不了!
從第一句話被凶的時候她就受不了了,後麵又被砸杯子……她難過得好像要死掉一樣。
江鬱棠發現,女孩子在哭的時候是真的聽不進去彆人說的話。
他不停地道歉,跟她解釋剛才的事情,但小家夥就是聽不進去,一個勁兒地哭。
最後,他有些急了,失了平靜的聲音被稚嫩的哭聲撞得粉碎。
“彆哭了,你忘記醫生是怎麼說的了?你這雙眼睛還要不要了?”
這好像停不下來的架勢讓江鬱棠也無法平靜。
他是真的擔心這雙漂亮的眼睛被哭出什麼毛病出來。
芋圓紅著眼眶,哭累了,趴在江鬱棠的懷裡,白軟的手臂有些無力地環著他的脖頸,小小的身子還時不時抽搭一下。
江鬱棠抱著她坐到沙發上,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捏著芋圓的臉抬起來,視線停留在她泛紅的眼睛上。
看到她紅得像一隻小兔子一樣的雙眼,他心中有些刺痛。
芋圓不喜歡這個姿勢,她哼唧了一聲,像粘人的小貓一樣往江鬱棠的懷裡鑽。
雖然冷冰冰的不暖和,但很有安全感。
“二、二叔……”她哭得沙啞的奶音輕輕喊他。
“嗯,我在。”
芋圓抬起臉,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她扁了扁嘴,又想哭了。
“所有人都能凶我,但、但你不可以……”
江鬱棠沒問為什麼,他壓下心頭彌漫上來的痛意,順著她的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