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的壽宴會大搞三天,所以獵物還會有市場。
目送著這個叫胡大的健壯漢子鑽進了林子,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真的扛回來了一隻肥大的山羊,明顯是今天剛獵殺到的。
林晧然又叫來了阿牛,讓他幫忙運送山羊。
阿牛看著地上的肥山羊,疑惑更甚,似乎聽到林子那邊有動靜,朝著那邊望了一眼。不過他這人並不八卦,幫著林晧然將這頭肥山羊弄到了江府。
經過了昨天的交鋒後,趙管家這次實在多了,直接給了三兩銀子的實價,還滿足了林晧然帶走兩斤羊肉的附加條件。
春風和氣,鄉間綠意盎然。
林晧然沿著田間小路而歸,穿過竹林走進村子,馬上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平日清靜無比的曬穀場,這時卻圍了一大幫子人,顯得很是熱鬨。
看著這麼一大幫子圍在一起,他上前想湊湊熱鬨,看村子發生了什麼大事。但那幾十號人圍著裡八重外八重,有人還玩起了疊羅漢,連一道縫隙都沒給他留著,見識到了真正的“人牆”。
倒是聽到老族長的聲音,似乎是在宣布著什麼,但人群吵吵鬨鬨的,還夾雜著一些嬰孩的哭聲,根本就猜不透裡麵在搞什麼。
收起了那份好奇心,打算回頭問百事通虎妞,那個簡直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丫頭。結果他剛要邁步離開,密不透風的人牆塌了,人群像炸了鍋一般,而且都齊齊向著他這邊望來。
“彆動!”
林晧然正要轉身跟大家打招呼,結果幾個聲音響起。
隻是他的身子已經扭轉一半,一隻腳還懸著,這一聲“不動”簡直就是要他的命,僅僅堅持了兩秒的金雞獨立,懸著的腳還是重重地落地了。
在落地的瞬間,他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那是一張張絕望的臉,包括一向穩重的老族長,嘴角張得足可以容納一隻雞蛋。
隻是……他似乎就轉個身而已,啥事都沒乾吧!
“哈哈……天意啊!你的黑將軍已亡,這次算我贏了!”人群這時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矮小男子,臉上顯得無比開心。
黑將軍?
林晧然移開腳板,這才發現腳下是一隻扁了的黑蟋蟀,敢情這二人是在鬥蟋蟀。
“你!你……”
村裡一個近五十歲的小老頭指著他,氣得當即暈了過去,一個年輕人急忙將他背上往家裡而去,而跟著的老婦人又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事能怪我嗎?
林晧然深感無辜,分明就是這隻蟋蟀跳到他腳下尋死,而且大家也脫不著關係,他的腳原本是落在彆外的,結果被你們這麼一喊,才恰好踩死了這隻蟋蟀。
何況,踩死一隻黑蟋蟀而已,多小的事啊!
大家看著黑蟋蟀已死,二個當事又先後離開,都選擇回家或到農田乾活,不過望林晧然的眼神或怒或怨,似乎他真的罪大惡極一般。
林晧然看著老族長向他走來,心裡暗覺不好,忙是先發製人道:“族叔,咱們村的風氣有問題,這是賭博呀!”
老族長淡淡地望著他,鼻間輕輕地“嗯”了一下,似乎是讚同這種說辭。
林晧然覺得這個老族長果然是明事理的人,當即慫恿道:“你以後應該遏製一下嗎?”
“遏製的危害會更大,甚至我們村子會敗亡!”老族長很是肯定地說道。
林晧然頓時有些懵了,這遏製賭博為何會危害更大,而且還能令村子敗亡,這老貨是不是傻了,但還是抹了抹鼻子問道:“為什麼?”
老族長收回了目光,望著遠去的小老頭道:“你九伯跟下河村的劉老三打賭!若是你九伯鬥蟋蟀能贏他,也就免了彩禮,他女兒會嫁給你九伯的兒子阿武!”
這……
林晧然摸紅了鼻子,如何都想不明白會賭這個,而且還顯得那般的兒戲,婚姻大事竟然由兩隻蟋蟀決定,這多麼的封建啊!
沉默片刻,他忍不住自我辯解地道:“那……那不一定能贏吧!”
“你九伯起早貪黑找了整整五天,終於找到了這隻蟋蟀王!”老族長說出了一個事實,然後又自我檢討道:“也怪咱找的盆太小了,給蟋蟀王蹦了出來,不過你這一腳……”
林晧然發現小瞧這個村子了,簡直處處都是地雷。這不經意的一腳,踩死一隻小小的蟋蟀,結果竟然就毀了一樁婚姻。
是夜,村子一片安然,竹林隨風搖曳如同催眠曲,淡淡的浮雲環繞在月亮周圍,宛如給這輪殘月披上神秘的輕紗。
在那茅屋的破床上,他卻再次失眠了,好幾次在半夢半醒間跳起床來,總以為家裡給人放了火。
!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