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
他的目光再落向新鮮出爐的名單時,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跟著他所猜測的大大不相符。
首先是區域的中舉考生分布就出現了巨大的誤差,今年的廣州府出現滑坡態勢,而高州府卻表現得很搶眼,中舉者竟然達到十人之多。
其次是對解元的猜測,被他認為會是解元的李學一卻落榜了,而被他放在第三位的林晧然,卻成了新科的解元。
宋提學很快就拋掉了這些不愉快,提筆在紙上寫下:“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在看著這句詩時,他卻突然覺得,這次解元確是實至名歸。
突然間,他自嘲地笑了一笑。
誰能想到,他這個掌管一省督學的教育頭子,就在二個月前,卻想將這個最優秀的書生打落,連一個秀才的功名都不肯給。
倒是那個陳學正很是有趣,為了這個優秀的書生竟然不惜跟他這個上官揪桌子翻臉,最後卻又送了銀子跟他陪不是。
現在看來,幸好當初是收手了,不然這頂烏紗帽怕真會不保。
官道上,一個差役正背著一卷紅紙文書,用力抽著高大的黑馬往著西邊而去。這次背負的份量要比往年多,而且還有一個重若千斤的名字,以致差役又是著急又是慎重。
粵西的貧瘠之地,一個被竹林環抱的小山村。
當得知今日便是放榜日後,幾百名村民都顯得心不在焉,時而向著東方望去,眼睛充斥著一種期待以及由衷的祝願。
“爹,饒命!饒命啊!”
阿武逃竄到曬穀場,九爺拿著一根棍子追在後麵,一棍還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那慘叫聲令到呆在曬穀場的眾人都心生憐憫。
老族長正指揮著一幫青壯將倉庫的布匹搬到馬車,打算給六爺送去,看著阿武朝著他求救,便轉身對著九爺勸道:“老九,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要動棍子?今天……是好日子。”
“我曉得!我曉得,但這娃不會說人話,我今天非要揍死他不可!”九爺點了點頭,但又是怒不可遏地指著阿武怒道。
阿武探出頭來,據理力爭道:“爹,我怎麼不會說人話了,是你無理取鬨好不好?我今日放假,都主動幫你乾活,你還想怎麼樣?”
老族長等人聞言,便是扭頭望著九爺,覺得事情的過錯方可能是九爺。
“我跟你說多少次了,是種地,是種地,你卻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九爺伸手指著他,滿臉氣憤地說道。
阿武翻了一個白眼,很是無語地道:“這不是一個意思嗎?我說‘落田乾活’怎麼了?”
“揍!”
老族長的話仿佛從牙齒縫擠出一般,眼睛閃過一抹凶光。此時此刻,他並不介意動用他族長至高無上的特權,將這個族人活活揍死。
“哎呀……我不說落地了,不說落地了!”
阿武被著大彪一幫人群毆著,連連痛哭地求饒道。
站在邊上的老族長臉色卻是更寒,擔憂地朝著東邊望一眼,然後又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再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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