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林晧然厲聲道。
“三……三十兩!”程典史比劃三根手指,顯得沒有底氣地道。
“三十兩?”林晧然略感意外,這雖然不算多,但這進項亦不能算太少了,倒算是給縣衙增加了收入項。
“是三十兩一年!”程典史尷尬地補充道。
林晧然陡然變色,深深地凝視著程典史。
在他看來,收取適當的攤位費沒有什麼不可,畢竟收商稅有利於減輕農民的負擔。但一個月不足三兩的進項,簡直就是打著衙門的名義肆無忌憚地撈錢,將魚市當成私人的提款機了。
“一年?一年就為了這區區三十兩銀子,卻讓全城的百姓每天吃上貴上幾倍的魚肉?”林晧然掐著痛點,進行痛斥道。
“下……下官該死!”程典史亦是知道這事確實過分,便又是求饒道。
隻是他不確定,這位新知府是真為了魚肉貴而氣憤,還是亦想在魚市這裡分一杯羹。如果是後者,那完全沒有必要,賈豹怎麼可能會漏掉他這一份。
這邊正在訓話的時候,消息亦傳進了衙門裡麵,隻是知縣湯不元並不在衙門裡麵,隻有韋主薄從主薄衙衝衝趕來。
韋主薄從二門那邊冒出來,左右張望後,看到站在縣獄門前的林晧然,急忙上前行禮道:“海康縣主薄韋忠國拜見府尊大人!”
“你可知道魚市收取攤位費一事?”林晧然的怒氣未消,看著這個小老頭又是沉聲問道。
“下官知曉?”韋主薄回答道。
“你知曉?”林晧然略感到一陣意外,原以為他們縣衙會推程典史做替死羊,但卻沒有想到,這個主薄似乎並沒有推諉的打算。
“下官跟湯知縣曾經一度主張廢除攤位費!”韋主薄抬頭坦然地望著林晧然道。
“那為何保留至今?”林晧然的臉色微緩,敢情這裡的局麵比他想象中要好,那位進士官湯不元顯然是愛惜自己的羽毛。隻是他亦是困惑起來,既然縣衙的一把手和三把手都聯合反對的事情,這種不合理的行為怎麼還能持續下來了?
“是白同知大人認為此舉甚妙!”韋主薄猶豫了一下,便是解釋道。
林晧然深深地打量著這個老主薄,發現他的須發已經蒼白,但眼睛充滿著堅毅,臉容亦顯得敞亮,便是信了幾分。
先前的白同知代理知府之職,像現在縣衙不敢跟他頂著乾一般,縣衙自然亦不敢跟白同知頂著乾,所以魚市亂象便出現了。
既然知道最大阻力是已經離任的白同知,林晧然知道這事反而好辦了,便淡淡地吩咐道:“你跟湯知縣商議一個新章程,縣衙不能為了區區三十兩而讓百姓吃上一年的高價魚肉!”
“下官遵命!”韋主薄有些小激動,朗聲地行禮道。
相對於韋主薄的高興,韋典史、趙捕快和賈三的心簡直是在滴血。
他們是魚市現狀的得益群體,現在新知府這把火一燒,他是得到了魚販子和百姓的擁護,但卻刨了他們這幫人的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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