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一項統計數據顯示,今年火籠和炭的銷售量,比往年多出了數倍不止,這無疑是雷州城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的一個力證。
除了生活質量得到提升外,還有他們的精神世界亦得到了一些滿足。自從新知府到任後,不僅打掉了惡霸賈豹,而且還維持了司法公正。
特彆是處置田產糾紛一事上,他們的知府林雷公表現出極強的手腕,不僅沒有偏袒於大地主,而且還站到了老百姓一邊,當真是大快人心。
在聽到府尊大人今天又要公堂審案,一大幫閒人亦向著府衙蜂擁而去,一些精明的商販則挑著東西到府衙門前廣場。
人的名,樹的影。
如今林雷公早已經名聲在外,隻要他在雷州府舉行公審,必然會讓到正院人滿為患。既有人是欽慕於林晧然的才華,亦有人純粹是為了新鮮出爐的談資。
但讓他們感到疑惑的是,被帶上來的刁潮生卻顯得意氣風發。整個人似乎沒有受到什麼牢獄之苦,顯得是精神抖擻,並朝著堂下的百姓得意地拱手。
“這怎麼回事?”
“林雷公被腐蝕了?”
“看來林雷公之名今日將要除掉了!”
……
當看著刁潮生這副模樣,很多人的心便沉到了穀底,湧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從他如此輕鬆的舉止,便能夠推測得出,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命運。
特彆有消息傳出,刁南在前天沐沐之期,跟著林雷公同遊西遊,二人是相識恨晚。有著這種交情,恐怕刁潮生真犯了事,林雷公亦不會再追究了。
不過很多人都不相信林雷公真給腐蝕了,選擇了靜觀其變,隻是目光難免流露著擔憂之色。
嘻嘻……
刁潮生的心裡湧起幾分得意勁,在牢房的這些天,他壓根就沒有吃什麼苦頭。除了被限製了自由外,他要什麼就有什麼,整天都能夠大魚大肉地吃著。
坐牢坐到他這個份上,恐怕在整個大明朝都不多見了。
“參見府尊大人!”
刁潮生來到堂前,卻沒有選擇下跪,而是微笑地朝著林晧然行禮道。這其實是一種試探,他想知道這位大人的底線會在哪裡。
堂上端坐的正是身穿五品朝服的林晧然,背靠著海月牙兒屏風,頭上頂著公正廉明匾,身上散著一股濃鬱的官威。
隻是麵對著刁潮生這種沒有參跪的舉止,他卻是熟視無睹般,徐徐地開口道:“刁公子,你即將成為國子監學生,今後應當勤於學業,將來好為國報力!”
“小子謹遵大人的教誨!”刁潮生拱手行禮。這場風波之後,他就要被他爹安排到國子監讀書了,卻算是大幸中的不幸。
“本府念汝初犯,又即將前往京城國子監深造,亦起了一些惜才之心!本府決定為你減輕刑罰,將你的七日枷鎖示眾改為三日!”林晧然目不斜視,緩緩地對著他說道。
“多謝大人!”刁潮生高興地行禮,雙眼放光地道。
他知道他爹果然是幫他打通了關節,卻不知他爹用的是什麼招數。若是直接將這位新知府變成自家的狗,那他沒準能品嘗聯合作坊女工的味道了。
隻是此言一出,四下的百姓卻是一陣轟然。
“改判三日?”
“這絕對是官官相護!”
“對的,這擺明就是護著這位分巡道家的公子,枉對林雷公之名!”
……
堂下的百姓卻是鬨騰起來,心裡對林晧然的好感降至冰點,紛紛進行指責。
原來傳聞是真的,林雷公真被分巡道刁大人做通了工作。竟然在理由很牽強的情況下,就將刁潮生的量刑減掉了一大半,擺明就是在官官相護。
“肅靜!”
林晧然一拍驚堂木,沉聲地說道。
“威……武!”
十二名手持水火長棍的衙差整齊地搗在地板上,嘴裡配合地發出聲音,彰顯著這個公堂的威嚴,亦讓堂下的百姓安靜了下來。
“為何雷州府曆年文運不昌,正是諸位不重文教之果!自今日起,凡是雷州府的讀書人,若無大過錯者,本府皆會刑責從輕!”林晧然望著堂下安靜的百姓,一字一句地說道。
其實這哪是什麼百姓不重文教,而是因為百姓太窮了,窮得飯都吃不起,哪裡還能供子弟讀書。隻是林晧然這般借題發揮,亦是堵了一些人的嘴。
畢竟比文教這方麵入手,然後為著即將成為國子監監生的刁潮生減刑,這還是能說得地去的。
“官字兩張嘴!不過是在官官相護,幫著這位刁公子,偏偏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有人卻是發出了質疑,顯然是看穿了官場的黑幕。一些百姓亦是讚同這個觀點,哪怕林晧然講得再漂亮,但無疑中讓刁潮生受益,這事避免不了指責之聲。
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傳出之後,必然會讓林晧然的官聲受損。
刁潮生睥了一眼身後,鼻孔輕蔑地哼了一聲,心裡並沒有將這些賤民放在心上,然後恭敬地朝林晧然行禮道:“府尊大人,那小子就先行告退,不耽擱大人審案了!”
按著刑罰,他的三日之期已過,自然是可以當堂離開了。
“你還不能走!”林晧然上下打量著他,緩緩地搖頭道。
“為何?”刁潮生正欲要轉身離開這個鬼地方,隻是林晧然的話出乎所料,不由得愣住了。
“因為你是殺害王氏的真凶!”林晧然的目光不再溫和,而是顯得咄咄逼人,如同利劍般刺向了刁潮生的胸口。
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俱寂,恐怕有百多人的嘴巴是張著、眼睛是瞪著的。
!up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