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目光落在那把扇子上,然後又抬頭打量著黃一真。卻是不得不承認,刁席西請這位訟師過來,錢確實是花對了。
“我本是珠江碼頭的力夫,但生來膽大,亦是敢乾一些違法之事,在南城一帶便算是有了一點名氣!去年傷人入獄,被刁公子所搭救,便是一直受他驅使,乾一些非法的勾當!”趙四老實地說著,然後輕睥著刁慶生道:“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刁公子亦不會否認吧?”
林晧然的臉當即一沉,對著刁慶生質問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刁公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大人,此事空口無憑!趙四並非是刁家的家奴,這種人偏偏雙是貪婪之徒,他說是受刁公子驅使,但亦可能是受彆人教唆!”黃一真卻是一急,急忙站出來辯護道。
林晧然不再收斂著自己的鋒芒,目光落到了黃一真身上,然後才徐徐地說道:“黃一真,這公道自在人心!今事實俱明,你還如此為這惡人坦護,當真是妄讀了聖賢書,當心本府親自奏請大宗師剝了你的功名!”
這……
黃一真心裡頓時微寒,這堂上並不是一般的知府,而是擁有著赫赫出身的林文魁。憑著他的地位和聲望,一旦他真找上大宗師,那他的功名真的懸了。
都說“破家縣令,滅門刺史”,在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麵前,這小小的生員皮其實跟紙糊一般。一旦被扒了功名,那他的好日子亦是到頭了。
一念至此,他的額頭都滲出了汗珠。縱使他有萬千張嘴,即便他幫著刁慶生贏了官司,那他的功名便要葬送於此。
林晧然震懾住黃一真,便望向刁公子喝問道:“你派遣趙四和多福二人強擄張氏,你可承認?”
堂上的衙差紛紛望向刁慶生,雖然這事很多人都知曉,但刁慶生會不會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當然,現在趙四已經指認於他,他亦很難進行狡辯。
“是本公子做的!本公子確實叫趙四和多福將那個小娘子帶回來,但本公子卻沒有叫他殺人!”刁公子爽快地承認,但卻是推脫道。
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突然間炸響。
這猜測是一回事,事情得到證實又是另一回事。卻是沒有想到,刁慶生真的如此膽大妄為,竟然真是他派遣人去強擄張氏。
哎!
黃一真紙扇猛地敲向眉心,臉上出現了懊惱的表情。
白癡!
何班頭望著選擇推脫罪責的刁公子,卻是暗罵了一句。
林晧然望向趙四,徐徐地詢問道:“你聽從刁公子的吩咐,跟著多福一同前往黃家強擄張氏,卻被張三撞破,你跟張三起了爭鬥,最終將張三刺三,事實可是如此?”
“是!”趙四低頭承認道。
林晧然又是望向刁慶生,徐徐地詢問道:“那日你到南海縣衙誣告黃米等人,然後遣趙四和多福兩二強擄張氏,事實可是如此!”
“正是!”刁公子略作猶豫,最終還是點頭道。
林晧然扭頭望著旁邊的書吏,對著他吩咐道:“讓他們二人簽字畫押!”
“是!”書吏拱手施禮,便是將供紙拿到堂上。
刁公子掃了一眼,看著供詞並沒有做手腳,便是痛痛快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並印上了手印。在他看來,事情雖然出現了變故,但他爹必定還能為他化險為夷。
“東翁,請看!”
孫吉祥接過二份狀紙後,便是呈上來恭敬地道。
“本公子雖已招供!不過關於強擄張氏一事,本公子卻要在此說明!並非本公子貪圖張氏的美色,而是黃米欠債不還,本公子方出此下策!”刁公子自行辯護地道。
“無恥!”
“分明就是含血噴人!”
“這事有過先例,他刁家肯定又會拿出一份偽造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