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為姚三的村民來到堂中,顯是老老實實地施禮道。
林晧然打量著這個其貌不揚的村民,沉聲地詢問道:“姚三,你說你知曉何九殺害曾四的動機,可是如此?”
“正是!”姚三認真地回答道。
“姚三,你是馬尿喝多了吧?老子跟曾四並無交集,更不曾有沒有仇怨,怎麼可能會殺害於他!”何九睥了姚三一眼,顯得清白地說道。
姚三看著何九狼狽地爬在地上,心裡已然少了一些畏懼,當即顯得認真地說道:“你為何會殺曾四?那是因為曾四那日撞見你帶人毀河堤,所以你是要殺他滅口!”
什麼?毀河堤?殺人滅口?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聽到這番話後,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敢情這不僅僅是一起凶殺案,更是一起駭人聽聞的毀堤淹田的案子,何九為了滅口所以殺了曾四。
“姚三,你胡扯什麼!”何九聽到竟然是這個指供,整個人的臉色瞬間大變,當即從地上撐起身子是得怒不可遏地道。
姚三不理會那一雙殺人的眼神,顯得誠懇地對著林晧然說道:“大人明鑒!去年大雨,小人擔心缺堤,亦是冒雨上堤想要查看,結果看到何九帶著一幫人在那裡偷偷毀堤!”說到這裡,他伸指指向何九控訴道:“小人躲得嚴實,故而何九並沒有瞧到小人,但何九那時應該是看到了曾四,什麼後來對曾四進行殺人滅口。”
“你胡扯什麼?那日我毀堤根本沒有瞧見曾四!”何九大聲地進行反駁道。
此言一出,四下寂靜一片,眾人紛紛顯得難以置信地望向暴怒的何九。
何九將腦中的“委屈”宣泄出來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但顯然是為時已晚。周圍的人死死地瞪著他,而刑房書吏更是強忍著震驚將這話記在紙上。
“他竟然毀了河堤!”
“作孽啊!這種人真該千刀萬剮!”
“我大明這個禮儀之邦竟出了如此禽獸!”
……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在震驚之後,紛紛對著何九進行了譴責。
林晧然居高臨下,望著如同泄氣般的皮球的何九朗聲道:“何九,本府尹不管你那日毀堤之時有沒有看到曾四,但你殺害曾四的事實俱在,且還行大逆不道的毀堤之惡行,你今日罪責難逃!”
何九很想將剛剛說出去的話舔回來,但顯然已經是不可能之事,臉上流露出懊悔之色。他此時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嘴巴,當真是被這口無遮攔的臭嘴害死了。
林晧然看著沉默的何九,又是冷冷地詢問道:“何九,現在你既有殺害曾四的動機,又有曾阿牛目睹你殺害曾四,你認不認罪?”
“我不認罪!”何九仍然選擇堅持,但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一份底氣。
林晧然顯得並不強求,而是對著堂下的眾人宣布道:“鑒於疑犯一再否認,且疑犯承認有毀堤之惡行,今本官要將此事上稟天子,擇日再審!”
事涉到毀堤,涉及麵實在太廣,且這種案子一般會交由欽差到當地進行調查,已然不是林晧然這個順天府尹拍拍板子便能裁定的事情了。
說到最後,他又是一拍驚堂木道:“退堂!”
事情到了這一步,自然不算完結,可謂是才剛剛開始。隨著林晧然的驚堂木拍響,聲音如同直上雲霄般,令到數千裡之外的鬆江府翻起了駭天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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