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攤開第二份聖旨,對著麵前的眾官員再度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尚書李春芳忠直不貪,德才兼備才……甚得朕心,今授中極殿大學士,特召入閣辦差,欽此!”
事情並沒有意外,李春芳同樣是“中旨入閣”,被授予中極殿大學士一職,成為大明的新閣老,僅排在徐階和嚴訥之後。
進入官場僅僅十八載,便是入閣拜相,這個速度雖然無法跟張璁相比,但比絕大多數的閣臣都已經要快了。
“臣李春芳叩謝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春芳忍著那份激動的心情接過聖旨,並且恭恭敬敬地謝恩道。
陳洪將聖旨頒發下來,跟著李春芳說了一句祝賀的話,便是匆匆離開。
“恭喜李閣老!”
“恭喜嚴閣老!”
“兩位閣老入閣,當真是眾望所歸啊!”
……
很多官員第一時間圍上嚴訥和李春芳,此次不僅是胡鬆這幫徐黨的核心官員,連同一些中立派亦是紛紛圍上前,對著這兩位新晉的閣老進行道賀。
由於現在內閣的地位超然,閣老已經是位居於六部尚書之上。像刑部尚書黃光升、工部尚書雷禮和兵部尚書楊博撞見他們,亦是要主動對對方先行禮。
嚴訥和李春芳亦是微笑地進行一一回應,顯得是榮辱不驚的模樣。
高儀看到前麵被簇擁的兩位新閣老,心裡卻是空蕩蕩的。
當下徐黨已經徹底把持住內閣,雖然他是正統的詞臣,但前程已然是黯淡無光。這嘉靖朝有徐黨把持,下一朝有高拱、陳以勤等東宮舊人注定被重用,他一個“孤魂野鬼”已然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楊博則是羨慕地望著這一切,心裡則是悵然若失。
他雖然有地位和資曆,背後還是財力雄厚的晉商,但由於是非翰林院出身的官員,卻是注定跟閣臣無緣。
所謂是“成亦軍事,敗亦軍事”,他是以軍事得寵於皇上,本朝幾乎是被釘死在兵部尚書這個職位上了。
高拱卻是冷眼地望著風光無限的嚴訥,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跟嚴麻子是嘉靖二十年的同科,比嚴訥僅落後四個名次,排在二甲第十二名上,結果人家已經成為當朝次輔,而他還僅是一個禮部右侍郎。
林晧然對這個結果很是失望,卻是第一時間來到了嶽父身旁,深知嶽父現在的心裡恐怕比他更加的不好受。
如果此次入閣是廷推則罷了,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中旨入閣”,皇上卻還是將他嶽父排擠在外,他嶽父成為了千年的陪跑人士。
吳山望了一眼來到身旁的林晧然,卻是沒有說話。
他確實是受了一點打擊,不過多年的官場生涯令到他能夠保持著那一份從容,亦是有著一顆不過度沉迷於權勢的平常心。
咦?
胡鬆正跟著黃光升說著話,結果看到嚴訥突然走向吳山,卻是急忙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黃光升,黃光升不明所以地扭頭望了過去。
很快地,這一幕吸引到了在場所有官員的目光,這個正殿的聲音亦是慢慢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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