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但凡跟染病者有接觸的人統統都被關押在了這裡,一旦發現任何症狀,一律丟進焚化爐處理……
被關押在這裡的百姓,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透著生無可戀的絕望。
暖黃的火光映襯著一張張冰冷的臉龐。
負責看押他們的士兵臉上帶著黑色的麵具,溫暖的火光沒有驅散他們身上的寒氣,反倒襯得他們森冷又滲人。麵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好似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人群中不知是誰哭出了聲。
“阿娘……我好怕。”一個小男孩小手緊緊拽著一位母親的衣袖,聲音顫抖且無助。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她將小男孩緊緊抱在懷裡,安慰道:“好孩子,彆怕,阿娘會保護你的。”
小男子眼眶紅紅的,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阿爹呢?阿爹怎麼還不回來?”小男孩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看著女子,絲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子背過身抹了抹眼淚,轉身對他笑道:“阿娘不是說了嗎?阿爹去碼頭做長工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小男孩撇了撇嘴,道:“阿娘騙人,他們說阿爹被丟進那個爐子裡了……”說著便小聲哭了起來。
女子連忙捂住小男孩的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阿樹乖,彆出聲,彆出聲……”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女子終是不忍心,她鬆開了手,眼含熱淚地與他道:“阿樹乖,阿爹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小男孩卻是不信了,他指著熊熊燃燒的焚化爐,對女子說道:“阿娘,我們是不是都會被丟進那個爐子?我們是不是快要死了?”
“阿娘,他們為何要殺我們啊?阿娘不是說,他們是在為我們治病嗎?”
“可是……為什麼沒有大夫來啊?”
女子終是騙不下去了,將小男孩護在懷裡,哭著道:“阿樹,你聽阿娘的話,隻要彆生病,就可以活下去……”
話音還未落,小男孩忽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女子連忙捂住小男孩的嘴,可已經來不及了,兩名官兵循著聲音,朝他們走了過來……
“阿娘……阿娘……”小男孩被嚇得躲在了女子身後,純粹的眼眸透著恐怖與無助。
兩名官兵掏出腰上彆掛著的鐵鉤,一步步朝兩人逼近。
那鐵鉤閃著寒芒,透著森森寒意。
女子護著男孩不住地往後退。
“官爺,他沒事,他隻是不小心被嗆到了,他沒有發病……”女子驚恐無助的聲音沒有激起官兵的憐憫,他們甩著手中的鐵鉤,要將小男孩帶進密室裡“治病”。
說是治病,其實說白了,就是滅口。
其實,一開始是請了大夫過來的,可後來,大夫也感染了瘟疫,被直接丟進了焚化爐裡,後來,便再也沒有請過大夫過來了……
而他們這些暫時幸存的人,留在這裡無非就是為了等死……
“官爺,求你們不要這樣……他還隻是個孩子,他沒有感染瘟疫,他真的沒有感染……”女子無助的哭訴著,她將小男孩的衣袖擼了上去,將他纖細瘦小的手臂伸給官兵看:“官爺,你看,你們看呐,他沒有起紅疹,他沒有感染瘟疫……”
可眾人隻是麻木的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替她說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紅疹隻是中期才會出現,感染瘟疫,初期發病時,就隻是咳嗽發寒,看上去就跟普通疾病一樣……
官兵沒有說話,他們全副武裝,唯一露在外麵的隻有那雙透著殺意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