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晚,林霜兒再次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房間的妝台前坐著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子背對著她,讓她看不清麵容。
耳邊隱隱傳來抽泣的聲音,似是那女子在哭泣。
她哭得很傷心,小肩膀一顫一顫的,似經曆了什麼絕望的事情。
“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我房中?”
林霜兒問她話,她也不做聲,隻是一個勁的抹眼淚。
“你哭什麼?誰欺負了你?”林霜兒挪動著步子,緩緩靠近她。
女子止住了哭聲,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她說話。
“是薑婉害了我。”
清冷的嗓音似裹著寒霜,透著一股空靈之息。
“薑婉?她為何要害你?”林霜兒想要看清她的樣子,不由得又靠近了幾分。
透過女子身前的銅鏡,林霜兒終於看清了女子的麵容。
林霜兒整個人怔住。
隻見鏡中的女子,與薑婉有七八分相似,可她身上的氣質又與薑婉截然不同……
銅鏡前的女子緩緩轉過身來,一雙淚眼看著林霜兒。
她麵色慘白,臉上一絲血色都無,整個人似剛從水裡撈出來,發絲和衣裙都還淌著水漬。
像一隻水鬼一樣。
林霜兒隻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開始顫顫發抖。
藏在袖中的雙手暗自用力,她拚命用指甲掐著自己,她想用這樣一種方式將自己喚醒,想從這一場噩夢中醒來。
可她醒不過來,她再一次被困在了夢境裡。而眼前赫然是一隻剛從水裡打撈出來的女鬼……
“你是誰?”林霜兒一步步往後退,心裡的恐懼一點點放大。
女子緩緩站起身,她的下半身幾乎透明。
林霜兒看著,隻覺得頭皮發麻。
女子定定地瞧著她,嘴裡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薑婉要害你……”
“薑婉要害你……”
“薑婉要害你啊……”
屋外一聲驚雷將林霜兒拉出夢境。
林霜兒猛地睜開眼,隻見四周漆黑一片,她下意識翻了個身,目光落在梳妝台的位置。
一道閃電劈下,照得房間亮如白晝。
可那裡什麼都沒有,夢中的女子早已消失不見,屋內除了她什麼都沒有。
沒有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亦沒有夜北承。
可夢中的畫麵揮之不去,讓她渾身泛起涼意。
夢中女子的話尤在耳畔,林霜兒心口又開始悸痛起來。
屋外電閃雷鳴,林霜兒捂著心口在床上痛苦的翻滾。
無窮無儘的絕望感像一隻巨手將她一點點拽入深淵。
屋內漆黑一片,唯有屋外的閃電時不時將屋內的平靜打破。
額頭浸出了冷汗,她無助的喊著夜北承的名字。
可夜北承聽不見,大抵是屋外的雷聲太大,將她痛苦絕望的聲音全部掩蓋了。
她掀開被褥,艱難的爬起身,下了床榻後,打開房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間。
夜北承重新去盥洗室洗了個澡,等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再次折返回房間時,裡麵早已沒了林霜兒的身影。
夜北承正要出門去尋,結果被冬梅告知,林霜兒又去她哪裡歇下了。
夜北承重重鬆了口氣。
冬梅看了眼雲軒房,見裡麵漆黑一片,不由開口問道:“奴婢特意給王妃留的燈,怎麼突然又熄滅了?”
夜北承略顯詫異地道:“本王怕打擾她休息,特意熄滅的。”
冬梅道:“王爺不知道王妃最怕黑嗎?特彆是近幾日,她夜夜做噩夢,每晚都要奴婢給她多點幾隻蠟燭,更何況,今晚還下著大雨,這打雷閃電的,王妃定然是怕極了才會來奴婢這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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