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6號街道回到雨滴委托所所在的1號街道,不過隻需要步行十幾分鐘的時間。
希爾推開委托所的門,滿足地高聲宣布“我回來了!”
“歡迎。”法蘭從文件堆中抬起頭,眼中流露出關切,“第一天出任務的感覺怎麼樣?”
“比我想象中要麻煩。”星榆沒有跟著希爾進入辦公區,而是隨意地坐在長椅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那裡還殘留著任務的痕跡。
“代理人去裡麵坐,外麵不是你們待的地方。休息好後,記得寫一份任務報告書。”
“……還要做這種事?”
“他騙你的。”一個開朗的男聲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星榆下意識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辦公室內除了希爾和法蘭,現在還有三個人笑容燦爛的年輕男性,神情嚴肅的年長女性,以及一個看起來比星榆還小兩歲的男孩。
星榆回憶起希爾曾經的介紹,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好,景成、邊音、和……呃……恨天無名入地無門?”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委托所陷入了尷尬的死寂。
景成先反應過來,拍著桌子大笑起來,連眼淚都擠出起來了“哈哈哈——!是誰、誰告訴你那個名字的?”
邊音把臉扭了過去,繼續擦著手上銀灰色的機械弩箭,但星榆能看到她的肩膀幅度非常小地顫動著。
男孩則是臉漲得通紅,他甚至根本不願意再看星榆,對著隔間大喊道“希爾大姐頭!!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起這幾個字嗎!!”他的聲音中既有惱怒,又有一絲委屈。
“……啊?”隔著扇門,希爾模糊的聲音和花灑的水聲混在一起,“你說什麼?”
星榆後知後覺地想起,希爾好像和她說的是還有個成員叫“天無”……但是她剛才隻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看到的名稱念出來了而已……
恨天無名入地無門……天無?
這麼取名是吧?
天無的反應更加激烈了。
他的紅暈甚至蔓延到了脖子根,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聲音因為羞惱而微微顫抖“彆笑了!我當時才十歲,怎麼知道成為代理人之後就再也不能改名了!你、你們!你們就沒有後悔過的事嗎?!”
委托所裡充滿了歡快的笑聲,但星榆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新的信息點。
她微微皺眉,聲音中帶著好奇“成為代理人後不準改名?但是你的胸牌上寫的是‘天無’啊?”
邊音輕咳一聲,努力克製笑意。她聲音平靜,簡潔地解釋“那是天無特地申請的‘代號’。名字一旦登記,就永遠無法更改了。”
景成熱情地補充“成為代理人,就意味著獲得了真正的社會身份。普通人的信息不會被收錄,他們在社會體係裡可以說是無名之輩。而我們就是理事會登記入冊的正式公民了。所以天無那個名字,也就死扛在他的身份證明上了,改不掉啦。”
“名字是非常重要的。所有委托合同簽訂,都必須使用登記在案的代理人名字,這也是為了防止濫用。不過,代號同樣可以使用。”
他又拍拍天無的肩,後者已經抱頭蹲在了牆角,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在她們交談的間隙,希爾從淋浴間走了出來。
她濕漉漉的棕色長發上披著毛巾,水珠順著手臂上肌肉的線條滴落。
希爾換下了平日裡的白色襯衫,隻穿了件簡單的黑色無袖背心。
星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希爾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吸引過去。
那些傷痕大多已經淡化了,隻能看到淡淡的白色痕跡,似乎已經陪伴了她許久。
“呼——這下好多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星榆的注視,隻是揉搓著頭發,哼著輕快的小調走進辦公區。
天無還蹲在牆角抱著頭,已經卷入了陰翳的漩渦當中。
景成仍然笑嘻嘻地湊過去蹲下來戳著他的臉打趣“嘿,彆自閉啦,你這名字多有詩意啊!”
隻有邊音見希爾回來,立刻收斂了剛才的笑意,神情嚴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星榆,這幾天上午我會帶你一起出任務,主要是讓你熟悉我們的工作流程。遇到危險我也可以照應你。”希爾對眼前的現象見怪不怪,隨意地說道。
“每天都帶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