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兩輩子的張恒，雖然心理年齡40+了，可經的事，卻明顯沒有張欽賀那麼多。
尤其是人情世故這方麵。
張恒上輩子40多年的人生，活了一個肆意，年輕的時候，奉行的是不服就乾，等到上了年紀，才開始變得穩重。
至於世故，他確實沒啥機會經曆這門必修課。
“要是按你說的，你堂叔家開了口，你點頭幫了，你表舅家幫不幫？要開這個口子得慎重，幫人沒錯，但也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幫。”
張欽賀朝張恒彈了彈手指，張恒趕緊抽出一根煙遞過去。
兒子回家，張欽賀可算是能開葷了。
把煙點上，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老張繼續給小張上課。
“有的人，你幫了第一次，他感激你，幫了第二次，他謝謝你，幫了他三次，他就覺得是理所應當了，不但不會再心懷感恩，反而覺得你幫的不夠。”
聽張欽賀說了這些，張恒突然想起了前些年，非常火的那位大衣哥。
一個普普通通，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時在村裡的人緣不錯，日子過得也舒坦，可就是因為參加一檔選秀節目火了。
變得有錢之後，大衣哥給村裡修了路，建了敬老院，添置了不少基礎設施。
可村民們感激了嗎？
或許有人還能念著大衣哥的好。
但更多的人卻開始眼紅。
往常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裡刨食，憑啥你一下子就過上好日子了？
鬥音上也有記者采訪當地村民的錄像，在被問到對大衣哥的評價時。
那個村民居然說大衣哥給村裡修路是在作秀，真要是有心幫助村民，就給每家蓋一棟房子，買一輛汽車，再給每家每戶20萬，那樣大家都念大衣哥的好。
看到這段采訪視頻的時候，張恒感覺那算盤珠子都快崩臉上了。
啥叫東郭先生與狼，啥叫農夫與蛇，啥叫呂洞賓與狗？
“爸！您……和我媽是不是……”
張欽賀笑了，麵露苦澀。
說起來，張恒前後捐出去一個多億，這次受災最嚴重的就是老家河南，張恒也算是為家鄉人儘了力了。
但是，這些天，他們兩口子接到的電話，實在是讓人有些心寒。
有的親戚來電話，張口就是借錢，還不是三萬五萬的，一張嘴就是一兩百萬，有的說是老人病了，需要錢救命，有的是孩子上學，家裡拿不出來，有的更是直接說家裡孩子要結婚，要錢買房。
我兒子該你們的啊？
明明有些親戚，好些年都不聯係了，居然也能舔著臉的說這話。
更有的把張欽賀都給氣笑了。
“我大侄子那麼有錢，一捐就是一個多億，咋不給他表叔弄個幾百萬花花！”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啥大侄子，老家是一個村的，都姓張，開口就是幾百萬。
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玉皇大帝還姓張呢，咋不找玉皇大帝，在天上給安排個差事呢！
聽著張欽賀的抱怨，張恒也是無語了。
他上輩子沒那麼多親戚，住在大城市親戚之間雖然少了點兒來往，也少了很多麻煩。
“不光是錢，還有的……你三姨給你媽打電話，說是讓你表哥跟你乾，從小就偷雞摸狗，坑蒙拐騙啥都乾，還說給你當助理。”
張恒也從記憶當中找到了這個表哥，那位三姨並不是劉珊珊的親姐妹，而是一個爺的堂姐妹，平時基本上沒啥來往，也就是家裡遇上婚喪嫁娶的時候，能碰個麵。
至於那個表哥，張恒的記憶當中也隻是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據說不咋靠譜，十多歲就開始混社會，監獄拘留所幾進幾出，除非張恒瘋了，才敢把這麼一個人放身邊。
“我媽沒答應吧？”
張欽賀看了張恒一眼：“你媽傻了才會答應！”
張恒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同時也明白了剛剛劉珊珊說到回老家的時候，為什麼欲言又止的了。
估計那位三姨被拒絕以後，在電話裡沒說啥好話。
還有張欽賀，那麼多開口“借錢”的，達不到目的，估計已經翻臉了。
“爸！您要是……為啥還惦記著回老家？”
“咱家親戚也不都是那樣，再說了，你奶奶在老家呢，我和你媽還能一直不回去？”
張恒聞言，這才記起來，他還有個奶奶呢。
“爸，要不然，這次回去，把奶奶接京城來吧！”
原主的記憶當中，對奶奶的印象並不算太深刻。
畢竟原主出生以後就和父母住在三門峽市裡，奶奶則和兩個叔叔一起住在老家，每年也就是寒暑假的時候，全家人回去一趟。
張恒這個長子長孫不是在奶奶身邊長大的，老太太自然不親。
“我說了，可你奶奶不願意。”
張欽賀把煙掐滅。
“我和你說這些，就是想給你提個醒，等到了老家，有什麼事，也彆輕易答應，親戚們真要是遇到難事，有我和你媽出麵。”
“行，都聽您的！”
“那個煙……”
呃……
“都給您！”
在家待了半天，到了晚上，張恒接到了《乘風破浪的姐姐》節目組的電話，驅車前往附近的一家酒店。
今天是三公的日子，張恒在酒店裡一邊看著直播，一邊履行了評委的職責。
這也是雙方提前溝通好的。
不單單是張恒，正在為新專輯做準備的，也沒前往長沙實地錄製，而是在錄音棚看著直播做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