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子幾句話,眾人都聽到了,小聲蛐蛐的議論。
孫香玲覺得抹了麵子,賭氣對她娘說“娘,讓她推走。”
香玲她娘斥責女兒一句“你懂什麼?就算這車不給咱了,也得他蘇東科自己過來說,大不了這婚事一拍兩散。”
“哎呀大嫂子,為了一輛自行車攪了兒女的婚事,不值當啊。”
“就是啊,不過那老蘇家也不地道,閨女的彩禮錢用了就算了,連輛自行車都不給人家留,就過分了。”
“可不是嘛。”
蘇櫻子趁著眾人的勢頭,軟下嗓音,哭喪著臉說“街坊四鄰的叔叔大爺們,大家也都評評理,你說我這樣兩手空空的嫁過去,人家婆家能給我好臉嗎?我這日子還能好過嗎?”
眾人紛紛點頭“可不是,女人在婆家抬不起頭,日子可不好過呦。”
“可不是嘛?還沒進婆家門呢,就讓親爹親弟弟擺了一道,這姑娘也是可憐呐。”
“雖說拿閨女的彩禮錢給自己的兒子做聘金,也不稀罕,但是一點兒也不給閨女留的可不多見啊,這是隻管兒子,不管女兒死活了?”
眾人紛紛議論,輿論風向已經倒向蘇櫻子這邊了。
蘇櫻子趁機哀求的看著香玲娘“大嬸,你也是有女兒的,將心比心啊,再說了,我弟弟當初也沒說要把車給你們,隻是說騎兩天,可是現在您拉著不放手,您讓我怎麼辦呢?我可怎麼跟婆家交代?
您行行好讓我推走吧,你們跟蘇東科的事兒,你去找他,找我爹,跟我糾纏沒用,我也難啊。”
蘇櫻子的話隻指香玲一家強搶姑娘的東西,香玲他爹聽不下去了“你這孩子,怎麼說的好像我們搶你的東西一樣?”
蘇櫻子朝他笑笑“難道不是嗎?”
“你好好,讓她推走,推走。”
香玲爹也是個要麵子的人,四周鄰居都看著,他已經覺得很難堪了。
香玲她娘卻不甘心,仍然不肯放手。
這時人群中傳出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這年頭結婚真省事兒,彩禮錢是挪用的,自行車也是挪用的,不會結婚的房子,鋪蓋被褥也是借的吧。”
蘇櫻子聽到聲音,心裡一緊,轉頭看到站在人群中那個高大的身影,嘴角噙著一絲看熱鬨的笑意盯著蘇櫻子。
他這話一出口,人群裡可熱鬨了。
“可不是嘛,這事兒可不稀罕啊,那隔壁老王家娶媳婦不就是借的被褥嗎?還是從我家借的呢。”
“對對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媳婦兒娶回家再說,生米煮成熟飯,什麼自行車,被褥的,她還能跑了不成?”
圍觀的人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香玲她娘聽著這些話,心裡越來越慌,手裡緩緩鬆了力氣。
陳最趁機上前,拉住蘇櫻子的車把,低聲道“還不快走?”
蘇櫻子會意,推著車子快走兩步,出了門抬腿上車騎著就走。
忽然身後車座一沉,蘇櫻子回頭,看到陳最居然兩手撐著車座一躍而上,坐到了後麵。
陳最道“趕緊走,一會人家反應過來,可就走不掉了。”
蘇櫻子回望一眼,不敢遲疑,腳上用力,蹬起車子飛快的朝村外騎去。
騎著車子走在河邊的小路上,輕風斜雨,蘇櫻子覺得身心舒爽。
後麵傳過來一個清冷揶揄的聲音“公然去弟弟的老丈人家搶東西,你膽子夠肥的。”
蘇櫻子道“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東西。”
後麵一聲哼笑“演戲一套一套的,不去唱戲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