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錦衣眼神複雜地看向雜草叢生的牡丹園。
顧雲逸一倒,顧家的產業自然都被查封了,牡丹園也不例外。
去歲至今,又經曆過一茬春,野草都長得比花還高了,一些精貴的品種早就荒死。
比如她去歲和雷師傅精品培育的“國色天姿”,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它雖耐熱,但也更怕冷,冬日沒人養護,死得都差不多了,錦衣看得心疼死。
“原來的花農和師傅們,都不管這些花了嗎?”錦衣邊說邊蹲下身來查看還活著幾盆,又差使王乘風幫她搞點水來。
王乘風喊小廝去了,自己回答道,“案子那麼大,誰敢再來牽扯其中啊,也就我王家家大業大,朝中也有人,才敢買下這片園子。”
錦衣低著頭不說話,小心地理去殘枝。
“不是!你怎麼哭上了?”王乘風傻眼了。
錦衣被他說得一愣,才發現自己臉上濕濕的,確實落淚了。
她不好意思地擦了臉,聲音沙啞,“我就是心疼它們。”
“你可真是……”王乘風歎了一聲,問題跳得很快,“你臉到底咋搞的,擦了淚都不掉色的,你不會真曬成這麼黑了吧?”
“是啊。”錦衣故意逗他,“你還要和我裝議親嗎?帶出去,會很丟你王小少爺的麵子哦。”
“切。”王乘風根本不在意,“小爺向來沒啥麵子,說真的,你真曬成這樣了?”
不大相信的王乘風伸手就要撩起錦衣的袖擺,錦衣眼疾手快地摁住,“乾嘛?”
“小氣。”王乘風氣鼓鼓道,“咋樣,這園子盤下來,能賺吧?我可是把我娘的嫁妝投了大半進來。”
“大半?”錦衣震驚,“你彆不是被坑了吧?”
據她所知,世家女的嫁妝可都不少,王乘風這個敗家子,一投投大半?
王乘風卻垂下了眼瞼,“她嫁妝沒剩多少了……”
錦衣愣然抬眸,就覺得眼前的王乘風跟隻蔫頭耷腦的可憐狗狗似的。
王乘風卻忽然擺手道,“不說這個,咋樣,能賺回來吧?”
麵對忽然眼神亮晶晶起來的王乘風,錦衣有點無語,這人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飛快。
“我隻會種花,不會做買賣,這事你得找專門的管事來盤算,我隻能理出能救回來的花有多少。”錦衣實事求是地說道。
王乘風尋思著也是,“成,我找一下我娘用慣了的管事。”
“好。”錦衣收拾好手裡這盆,又想拯救下一盆。
卻被王乘風拽住,“這麼多呢,你難道想一盆盆親自動手啊?我讓管事把人手也加緊找齊,到時候你帶著他們乾。”
“可是……”錦衣還是想先救花,她見不得它們殘成這樣,而且有些可能等不到找齊人手了。
“沒啥可是的,如果這幾天都等不了,也是它們命中該絕,再說了,現在都春暖花開了,它們既然能撐過嚴寒,這幾天不算啥事。”
這話還挺有道理的,春日是最適合花兒成長的季節,嚴寒都沒凍死它們,暖春之下,它們必定會發奮存活。
“也好。”錦衣釋然了,“我正好把花圃那邊的活收個尾。”
“這就對了嘛。”王乘風轉身道,“走,我們大體逛一下,你心裡好有個數。”
錦衣同意了,兩人在牡丹園裡走走停停的,倒跟遊園似的,王乘風還是個很好的陪玩,問東問西,毫不無聊。
“喲!這啥花啊,長得真好。”王乘風邊說邊就把花采了下來,錦衣攔都攔不住,他就給簪到她發上。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清冷的質問聲,同時響起。
錦衣愣住了,王乘風也傻了一下地朝發聲地看去,愕然看到了謝聿和段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