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那人就急匆匆穿過人群,一溜煙沒影了。
封斬夜皺皺眉,不滿地嘟囔“什麼人啊,撞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顧青芝卻愣了愣,垂眸去看自己手心裡方才被塞進的紙條。
“事”,“顧”,“家”,紙條上隻有這三個詞。
而落款是一個單個的“秦”字。
短短隻言片語,顧青芝已經領悟了其中的意思。
側目看了看歇腳的封斬夜,猶豫片刻蹲下身,“殿下可否在這兒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封斬夜聽到她要將自己留在這裡,拉著她的那隻手趕忙緊了緊。
“等等,你要去哪兒?”
顧青芝腦筋一轉找了個借口“我昨天夜裡著涼了,肚子不大舒服。”
她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捂了捂肚子。
封斬夜猶豫片刻鬆開小手,不情不願地說“那你快去快回。”
顧青芝點了點頭,起身便離開。
看著走遠的背影,掌心還留有一絲餘溫,不知為什麼讓封斬夜總有種不真實感。
他留戀地將手縮進衣袖中,攥成空拳,保存著那一絲溫度垂著眸等她。
顧青芝走出一段距離後四下看了看確定自己的位置,隨後找到一處矮牆一躍而上。
如此傳遞紙條的方式旁人或許看不懂,可梧桐巷的任何一位刺客都熟門熟路。
這是長義賭坊獨特的傳話方式,那人的話是為了向她暗示是梧桐巷傳來的消息,紙條上落款的“秦”字就代表是秦老頭的所為,不過找人來撞她多半是他一時興起的惡趣味。
至於“事”,“顧”,“家”三字則更好理解,代表有事傳達,在顧青芝家碰頭。
顧青芝擔心封斬夜獨自一人不安全,抄了一條最近的道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梧桐巷的屋子門口。
經常跟在秦老頭身旁的夥計藏身在不遠的暗處,衝她略略抱拳,待她走到近前,夥計便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遞給她。
“這是上次您托賭坊所查之事,已經有了結果。”
顧青芝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接過信轉身要走,卻被夥計叫住。
“您且等等,我這兒還有件事情是秦老板專門囑咐的。”
顧青芝阻住腳步,疑惑地回過頭看向他,“什麼事?”
“相府二公子左成然,此人您應該是認得的吧。”夥計眯縫著精明的眼睛,壓低聲音微微笑著問。
顧青芝不清楚他想表達什麼,隻能反問“怎麼了?”
“秦老板托我告訴您,近日該提防他些,此人前幾日找人來賭坊,張口就要查蘭舟的下落。”
顧青芝並不記得自己做刺客時與左成然有過什麼交集,他要來賭坊,也該是要殺作為相府侍衛的顧青之才對。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左成渝冒用了左成然的名字,意圖找到那晚隨口就說出他心底秘密的自己。
夥計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笑著補了一句,“那單子今日剛張貼出來沒多久,來的人就挨了秦老板一頓奚落,單也被他強行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