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芝心下一驚,沒等她動作,衣扣就被扯開了一顆。
緊接著,又是一顆。
顧青芝身上的衣服本就有些破舊,根本禁不住她這樣撕扯,兩顆扣子崩開,隱隱露出其中白色的裹布。
左蘭馨驚訝地“咦”了一聲,狐疑地騰出捏著她傷處的手,眼看就要扯住顧青芝的裹布。
傷處不再受到鉗製,顧青芝猛地一把將她甩開,強忍著疼痛抓起她的一隻腳踝,將她掀翻在床榻上。
左蘭馨隱隱覺出她這樣的反應不大尋常,還想再次扯住她的衣服,可她的身形閃得太快,根本不給她機會。
“你真是夠了!”
顧青芝順勢抓住左蘭馨的雙手,死死將她按在榻上,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如今她真的被她給惹毛了。
顧青芝從前一直覺得左蘭馨不精於謀略,不比她父兄那樣需要忌憚,現在才發現,她從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左家這一屋子人裡,哪有一個是蠢笨的?
隻有一個賽一個的陰險狡詐。
左蘭馨明顯沒想到自己轉眼就落了下風,努力想要掙動,可她的力氣根本不敵顧青芝的十之一二,腳下蹬動也無濟於事。
“用我的傷口來取樂,很有意思是嗎?”
顧青芝的眼瞳好似深潭一般漆黑,慢慢湧出濃重的殺意。
左蘭馨終於有些怕了。
眼見自己的脖頸被掐住,她才反應過來,顧青芝是個侍衛,是習武之人,自己這次算是正正好好踩在了人家的長處上。
現下那雙眼睛不帶有任何一絲情緒,隻冰冷地凝視她。
被看著,令她覺得自己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的餘地。
饒是如此,她也不肯向一個比自己低賤百倍的人低頭。
她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地出聲威脅∶“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你可要想好了,我爹爹和大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青芝的手死死抓在左蘭馨的脖子上,灼燙的溫度嚇得她猛地一激靈。
“我一個事侍衛活不活的有什麼要緊?我敢不敢動這個手,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隨著顧青芝幽幽的聲音,左蘭馨隻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正在緩緩收緊。
雖然還沒有扼住她的呼吸,卻也足以讓左蘭馨感受到強烈的不適。
對付左蘭馨這樣狂妄自大的人,便是該從一開始就將她的小心思掐死在搖籃之中。
左蘭馨漸漸感覺呼吸開始不暢,她逐漸意識到顧青芝是來真的,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終於慌了。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快放開我!”
她手腳並用地用力掙紮,越是動作越無法呼吸,隻得緊緊扒著顧青芝的手。
可那隻手的力氣她根本撼動不了分毫,卻在持續不斷的加力下漸漸被憋紫了臉。
顧青芝如同玩弄獵物一般輕輕歪著頭,看著她的臉色在自己手上逐漸變為難看的豬肝色。
她想著,左蘭馨若是現在能看到自己的臉色,恐怕更要抓狂,這樣一張好看的臉,在窒息之時竟也一樣醜陋不堪。
她森森地扯起嘴角,輕輕笑出聲來“你如今身處的可不是相府,今日來的人那麼多,誰知道你與誰有些什麼仇怨?我便是在這殺了你,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顧青芝嘴上雖然說著恐嚇的話,手上的分寸卻把握得十分精準,她深諳力氣用到什麼地步,左蘭馨能斷氣,可她也時刻保持著清醒,知道如今還不是與左家撕破臉麵的時候。
她所使的手法很特殊,饒是左蘭馨今天被掐暈在這裡,她的脖子上也留不下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