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無數府軍朝著顧青芝的方向圍攻過來。
她左閃右躲繞過兩柄長槍,將衝上來的府軍一腳踹飛,抓著另一人的衣服騰空而起,翻到那人身後,躲開四麵包抄朝院中跑去。
相府府軍雖為禁軍出身,但常年在相府養尊處優慣了,與經常打殺的刺客相比,還是要弱一些,也好對付些。
隻是府軍人數眾多,時間一長,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此刻她隻希望吳方的動作能快點。
書房之中,左成渝看著顧青芝將院中一窩府軍耍得團團轉,不由得想起那日大鬨父親書房,盜走鹽礦礦工聯名上書的賊。
正是那卷聯名上書的消失,令本被他們壓在窮鄉僻壤之中的永寧侯一家得了翻身的機會,也叫封斬夜有了德妃這個靠山。
再想想又是什麼人,能從蛇眼手底下的刺客手中把那小煞星保護得油皮都不曾破過一點。
如今看來,能做到這些的不是他還能有誰呢?
這樣的身手,恐怕相府之中是找不出第二個的。
從前的猜測被一一印證,左成渝反倒氣定神閒地坐下來,飲了一口茶。
一旁的小廝眼看府軍們拿她沒辦法,不免有些擔心會被她跑了,猶豫著道“主子,咱們要不要稟告左相大人,再調些府軍過來?”
左成渝搖搖頭,雙手搭在桌案上,將身子向後一靠。
“不急,派多少府軍於他而言,結果都是一樣的,對付一個小侍衛,何須要驚動父親。”
“可如此一來,萬一真被他跑了可怎麼辦?”
眼看那些府軍根本不是對手,小廝不明白自家主子怎麼還不著急。
左成渝卻笑笑“他沒打算現在就跑,便是跑了,也得再回來。”
他低頭看了看正擱在自己手底下的一張身契,似是心情極好地敲了敲被還未乾涸的墨跡圈出的圈,上麵赫然寫著“吳方”二字。
他扯開嘴角,緩緩開口“從侍衛院派些人來,好好招待他。”
夏日烈陽當空,顧青芝身上黑色布衣已被汗濕,手中蘭舟沾滿鮮血,地上倒著諸多府軍屍體。
可周圍的府軍卻越來越多,她的體力消耗巨大,但卻始終被困在院中。
那些府軍似乎有意識地在切斷她所有的逃離途徑,卻又並不急著抓她,像是十分篤定她逃不出去一樣。
事情似乎不大對。
正當分心思考之時,她的餘光突然瞥見一道寒光閃過,隨即心頭一驚,連忙側身躲閃。
隻聽得破空之聲,一把匕首擦著她的耳邊劃過,猛然間紮進她身後府軍的胸口,濺出一大片血跡。
顧青芝隨手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朝著匕首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身著侍衛黑袍的人站在廊下,衝她陰惻惻地笑起來。
是刺客。
若問她為何如此確定,上一世的她也曾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員,他們的衣服相較普通侍衛繡飾更少,更便於夜行。
隻是因為她是京都第一刺客,足夠特殊,即便不穿那身衣服,不住在相府,左相父子也不曾說過什麼。
那些刺客按理來說都是用來對付朝中官員和富商政要的,突然對她動手,難不成是左成渝發現了什麼?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做為蘭舟,她隻與左成渝見過一麵,還是在重生的時候。
那這又是為什麼?
沒等她想明白,另一個方向忽然傳來箭矢嗡鳴,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一把抓住身旁府軍的衣襟擋在身前。
那名府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瞬間便被洞穿後心,一命嗚呼。
又是一名刺客。
轉瞬間,視線之內除卻無數府軍以外,還多出數道黑影,看起來都是左成渝養在侍衛院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