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顧此時的狀態就像坐在一隻冰老虎背上。
他隻想安安心心坐好,奈何屁股下的冰床卻不樂意,非常抵觸他身上的熱度。
體內丹田處的火靈根很快察覺到冰床的敵意,仿佛天生的敵人,也不服對方的挑釁,被激起了脾氣。
治不了金靈印,還治不了你區區一張冰床?
此時已經不用何顧調令,火靈根自己賣力飛速運轉起來,它要證明自己。
冰火兩物相鬥,無論最後結果誰輸誰贏,過程中傷的實實在在都是何顧的身體,導致他現在樣子頗為狼狽。
何顧臉色一會兒因為寒意上頭而發青,一會兒因為火靈根發力過大而燙紅冒起熱氣。
宛若置身在冰火反複切換的煉獄兩重天之中。
危機之下,他連對麵的師尊都顧及不上,閉目死防體內的重要器官,防止它們因這極冷極熱的異常變化而出現受損。
至於身體其它部位,除了關係最好的兄弟,他隻能一律都放棄掉。
好在他的體魄經過魔血潭洗禮強化了不少,不然還真沒條件給火靈根發揮的餘地,可能在坐上冰床的時候就得一潰千裡了。
不過形勢並不樂觀。
冰床似乎還有餘力,正在逐步強化釋放的寒意,而火靈根已然快到運轉的極限。
除了掌握中可以臨時強化體魄的秘技,何顧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考慮到施展秘技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他不敢現在就直接動用,怕反而會先壞了火靈根的發揮。
明白這是師尊對自己的懲罰,他很想撐下去。
想儘量把時間延長久一點,以示他的認錯態度之誠懇。
所以每一步決策他都得往拖延時間的方向作慎重權衡。
在徒弟坐下的一刻,冷清竹就已經做好一掌把撐不住的徒弟拍出去的準備。
眼下她見徒弟還能勉強撐得過來,玉手暫時收了回去。
這張冰床是配合無垢心法修煉之用,境界越高,能激發的效果越強。
除了她,一般人都會被攻擊。
自她從師尊那裡繼承以來,何顧還是第一個坐上來的。
如今她就等著徒弟支撐不住,一掌拍後算是對自己本心有了交代,順帶還能把心中的氣也撒了。
讓這不孝徒弟今後還敢不敢在她背後亂嚼她舌根。
她最清楚冰床的厲害,在她看來,徒弟撐不住是遲早的事。
所以並不著急。
大概一刻鐘後,她感應到徒弟體內的寒氣完全占據了上風,於是將修潤玉手緩緩抬了起來。
何顧不知道冷清竹的打算,一心沉浸在觀察體內的戰局之中。
眼見火靈根陷入敗勢,他放手一搏,施展蒼龍三變之第一變。
伴隨著外表的變化,他的體魄瞬間得到一股強化。
入體已蔓延到臉上的寒氣馬上被大大壓製下去,快要被凍結的火靈根得以有了喘息時間。
見成功扳回一局,他心中微鬆一口氣。
接下來隻要冰床釋放的寒氣強度不超過他當前體魄的承受範圍,他就可以再撐下去,一直到體內靈力消耗殆儘為止。
至於秘技第二變、第三變,他剩餘的靈力已然不夠消耗,強行使用的話反而會大大縮減最終支撐的時間,是指望不上了。
唯一擔心的是,這樣的表現師尊滿不滿意,能不能令她消氣。
眸光一下子落在徒弟裸露皮膚的鱗片上,冷清竹第二次見到徒弟施展這道她未曾見過的秘技。
直覺這道秘技效果不俗。
不過她也一眼看出這類防禦秘技的局限性,所以未感到半點驚訝。
至於秘技的來曆她不想挖掘,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和秘密,她非是那種管控欲很強的人。
當下她就隻想理所應當、合理正當地給徒弟一掌,儘快結束這段不清不白的任性鬨劇。
可就到這個節骨眼了,沒想到徒弟還能整出這一出。
她有些火氣再度點燃的苗頭,心境莫名煩躁起來。
真想全然不顧,直接把玉手拍出去,把這個不識相的“可惡”徒弟狠狠拍飛。
悄悄運行起無垢心法,一會兒後她才按捺住了那股沒由來的衝動,心裡安撫起自己。
我乃是他的師尊,為師者,做事得有理有據,暫且再忍他一下吧……
想是這麼想,但看到徒弟尤有餘力的樣子,她放下的玉手不留痕跡地輕拍在冰床上。
一道靈力隨即被她偷偷打入冰床之中。
剛穩定心神的何顧立馬感應到身下的冰床有了異狀,釋放的寒氣猛地出現大反彈。
爆發氣勢之凶,著實嚇了他一跳。
一時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急得額頭冒汗。
按這個速度下去,不出半刻鐘他就會支撐不住。
到時無論如何都得中斷受罰,下床保命。
心中頗為鬱悶,連師尊的床他都降服不了,以後還談何征服美人師尊。
丹田處的火靈根也被冰床這一突然爆發唬了一跳。
麵對寒氣的凶悍來襲,它瞬間就慫了,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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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再硬抗一下的何顧,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恨得牙癢癢。
他真懷疑這火靈根是不是自己的,比他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