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是半個多月。
自從將打造“王八殼子”的事情交給歐陽尋之後,蕭聰便躲在地窖一角再沒出來過,彆說一日三餐,連早課都廢了,歐陽尋他們在這邊整天叮叮當當的敲打也打攪不了他,每天鴻翔按時把飯食端到那邊就識相地放下離開,蕭聰什麼時候吃已經不是他們能管得著的事,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在了兩方不同的世界。
雖然一開始於心不忍者大有人在,但沒過幾天就習慣了這種狀態,隻是偶爾往那一角看去,目光中還是會流露出那些柔軟的情緒。
歐陽尋除了要帶著眾人打造用來承載法陣石盤的簡易盔甲,還得時刻注意地麵上的動靜,這家夥天資聰慧悟性極高,蕭聰那天帶著大家學習陣法,就數他得到的好處最大,他應該是唯一一個一隻腳踏進陣法大門的人,即使是精神力已經緊追蕭聰的鴻翔,都沒他學到的多,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從蕭聰的布在地窖中的法陣得知地麵上的動向,所以他們的打鐵的節奏有時快有時慢,若是突然停下,那便表示上麵正有一隻實力堪稱恐怖的古獸在緩緩經過。
蕭聰這邊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雖然反反複複走了不少彎路,但每一次他都及時折了回來,未鑽一次牛角尖,這在他自己看來,已經算是莫大的幸運了,今天上午他剛剛把所需要的天材地寶煉化到了一塊鬥笠大的陣盤上,說實在的,這麼大的陣盤戴在身上還是不夠方便,但這已經觸及到了他的技藝極限,實在是不能再小了。
午時剛過,蓬頭垢麵看上去甚是邋遢的蕭聰終於從那一角走了出來,手裡托著那鬥笠大的陣盤,看得歐陽尋等人一陣傻眼。
蕭聰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道
“嘿嘿,這玩意兒我看著也覺得頭大,但是沒辦法,技術不夠,已經到極限了。”
歐陽尋低頭看看擺在鐵氈上的作品,大致比劃了一下,
“看著……好像也……差不多,先試試吧。”
他指的自然是陣盤跟簡易盔甲相匹配的尺寸,在盔甲中間那類似於護心鏡處的地方,歐陽尋特意添加了一套可以調節大小的裝置,為的就是能更穩固地將蕭聰煉製的陣盤安置在上麵,萬一兩件東西尺寸不一致,那不糗大了,於是他特意在蕭聰給的草圖的基礎上,將中間的圓套又擴了一圈,可他萬萬沒想到,蕭聰這次竟然如此離譜,若是真按之前給的草圖打造,想把這大家夥裝進去,門都沒有!
蕭聰又往前走幾步,將陣盤遞向歐陽尋,眼神滿是期待道
“來,試一下!”
歐陽尋接過陣盤,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點點頭,他一手拿著陣盤,用另一隻手直接拆掉了簡易盔甲上的調節裝置,小心翼翼地將陣盤覆在圓套上,不過很可惜,陣盤相對於圓套還是稍稍大了一點,不過這難不著他,陣盤大圓套不是很多,當時為了結實,他給盔甲配了壁厚很大的圓套,這時候隻要用兵器在圓套內側剮上幾刀,陣盤就能夠順利放進去。
這件簡單的事被歐陽尋做的十分細致,為了能達到最好的配合效果,他每剮一刀都要將陣盤放上去試一試,直到剮了七刀之後,陣盤才完全被完全放進去,彆說,皇天不負有心人,兩者之間連一點縫都沒有,即使不用鎖緊裝置,單靠摩擦力,陣盤就能被死死地卡在裡麵。
蕭聰嘴角禽笑,看上去對此甚是滿意,
“不錯不錯,幸虧在原來的基礎上擴了一圈,否則還真是無可救藥了,來,各位誰有興趣來試一下效果,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名留青史啊。”
眾人目光無一不驚愕,更有甚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尹諾咽了口唾沫,鼓起壯士英勇赴死的勇氣,大聲道
“我來!”
說著,三步作兩步走到歐陽尋身前,伸手去拿嵌著陣盤的簡易盔甲,卻被歐陽尋搶先一步將盔甲拉到一邊,
“胡鬨!”歐陽尋怒道“這件事是鬨著玩兒的嗎?小聰,你不是認真的吧!”
蕭聰有點懵圈,
“當然是認真的了,東西都已經做出來了,不試試就直接出去,那不是送死嗎?再說了,你們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穿在身上的效果可能有所不同,我總得給你們一個個地調好了再送你們出去吧,誰做第一個還不都一樣,你們都得做一遍,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人群中不由少人長長地鬆了口氣,眼神隨之慢慢緩和,尹諾心有餘悸地笑道
“原來是試試這個效果,我還以為要直接出去見小鬼兒呢,誤會了,誤會了……”
“這事兒也不賴你,是他的話讓我們想偏了,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還名留青史,真是醉了。”歐陽尋的手從簡易盔甲上拿開,語氣中明顯的不滿。
蕭聰隻好陪笑,
“好好好,賴我賴我,現在誤會已經澄清了,來吧,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把東西穿上吧。”
尹諾乾脆利落地將簡易盔甲穿在身上,蕭聰仔細感應,開始沒感受到法陣的氣息,不由的皺起眉頭,剛想檢查一下尹諾的狀態,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可就在睜開眼睛的前一刻,那法陣竟然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蘇醒了,蕭聰喜出望外,他還真沒想到都到最後階段了,事情進展竟然還能這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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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蕭聰的感應中,這套簡易盔甲穿在尹諾身上,雖然順利蘇醒,但還是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這就像是兩個人,一個精神抖擻,一個萎靡不振,蕭聰容不得在自己手上布置的法陣萎靡不振,他要求所有的法陣都精神抖擻!
對於這般情況,隻能從肉身入手,因為陣盤已經渾然一體,所有煉化進去的材料都不能改動,蕭聰也相信那些東西沒有一點問題,而在這座雜糅了以身種陣之法和以石刻陣之法的法陣中,肉身也是一件建陣材料,他的“擺置”和“狀態”也同樣會影響到法陣發揮的效果。
對肉體的“擺置”和“狀態調整”,屬於以身種陣之法的範疇,因為有之前老猿給的那三本手劄和一直以來歐陽尋的無私幫助,如今的蕭聰雖然對所謂的“以身種陣之法”一知半解,但對修者肉身的奧秘卻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況且,真正的“以身種陣之法”是把肉身當作陣盤,把法陣布置在這張陣盤上,而蕭聰現在做的隻是借鑒了以身種陣之法的一點點皮毛,深究起來其實是將一支生靈陣旗插進了一座法陣裡,有了之前的種種鋪墊,這對他來說還真不是難事兒。
蕭聰走進尹諾,兩人麵對麵僅有一臂之隔,然後,蕭聰抬起一隻胳膊,掌心正對著尹諾的麵額,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時候,一副由金色線條組成的人形圖像在他識海中顯現,這便是尹諾在陣盤影響下的狀態,從這幅圖像中,蕭聰能找到問題的症結所在。
半晌,蕭聰睜開眼睛,剛剛放下的手又緩緩抬起,輕輕撫摸著鼻梁,雙眸深邃,看上去是在思索一件很費解的事情。
沒有人出言打擾,大家都很識相地保持安靜,隻是等待蕭聰自己把答案說出來。
蕭聰放下手,對離尹諾最近的歐陽尋說道
“大才子,你穿上試試。”
歐陽尋眼睛瞪得老大,
“怎麼,他這樣就算是完了?”
蕭聰搖頭,笑道
“想什麼好事兒呢,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的肉身是以建陣材料的形式納進這座法陣的,既然陣盤已經固定,那最後一件建陣材料的狀態也應該是固定的,所以我想,是不是再創作一種方法,讓我們的狀態在短時間內保持在同一種狀態下,這樣的話最為穩妥,也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不過,這件事可行與否必須得等我對你們的狀態一一探查完之後才能確定,如果大家的共性很多的話,那這件事就是可行的。”
歐陽尋想了想,忽然激動道
“這麼說的話,那有沒有可能我們這些小法陣組成一個大法陣,我記得當年在幻雪森林時你這麼乾過,如果這一次也能做到的話,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在大荒幾乎就可以橫著走了!”
星流雲眼睛直放光,
“我去,在大荒橫著走,想想就刺激!”
蕭聰微微皺眉,
“你說的這件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很難,彆抱太大期望。”
“為什麼?”歐陽尋用額頭上擠出的那一道道清晰的紋路來表示他深深的不解。
蕭聰平靜答道
“我當年在幻雪森林做得法陣搭配,是由不同的法陣組成,而用相同的法陣做組合,理論上說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沒有蕭家人曾這麼做過。”
“為什麼?”歐陽尋重複道。
蕭聰抿抿小嘴,看樣子似乎是忍住了什麼東西,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先一步想出答案的鴻祥便不請自答道
“因為太蠢了唄,用同一座小法陣做組合,那多麻煩,直接建一座更大的不就得了。”
在眾人的嗤笑中,歐陽尋傻笑著搔搔後腦勺,
“說得有道理哈。”
……
蕭聰像對尹諾那樣對其他人一一進行仔細探查,結果正如他之前預料的那般,大家雖然修為不同,修煉的功法不同,甚至是種族不同,但在陣盤的影響下卻體現出諸多可以利用的共性,蕭聰從小偷師百家,對修煉了解之豐盛連身為龜府少節主的歐陽尋也不敢與之相提並論,根據這些共性創作一套簡易的法門,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過這件事倒是不急,姑且先放一放,它完全可以跟另一件事情同時進行。
即使現在所有人穿上簡易盔甲後都能使法陣蘇醒,也算不得最後的成功,因為蘇醒並不代表確有掠奪之力,欲知分曉,還得看與小鬼兒對峙時實際效果怎樣。
掠奪之力雖然也能在地窖中的生靈身上體現,但蕭聰萬不敢這麼乾,掠奪之力的可怕,他是知道的,地窖狹小,倘若這法陣真的有用,隻要有一人在地窖中觸發掠奪之力,那地窖中的其他人肯定都得遭殃,到時候病懨懨倒下一大片,中招者活受罪不說,那剩下的唯一始作俑者為了照顧眾人還不得累死。
而他也不敢讓身邊人直接去跟小鬼兒硬剛,假若這東西到時候不靈,那後果才是不堪設想,真出了事兒,蕭聰肯定得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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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此之前,他們還得捉一隻實驗者來替他們赴險驗證。
這件事同樣不敢貿然大意,雖然地窖中高手頗多,對上離攬月境以下的古獸肯定是戰無不勝,但奈何這段時間大荒之中形勢不明,他們需要一頭活著的古獸,相比來說也增加了點難度,而且地窖上方的確經常有實力不俗的古獸經過,實力最強者足以憑一己之力將他們團滅,若是在他們降服古獸的過程中突然闖進一頭不速之客,在有傳送陣的情況下問題倒是不大,但同樣是浪費時間節外生枝啊,而捕靈陣可以監控的區域有限,所以這件事還是得慎重一點,找到合適的獵物和合適的時機之後再出去。
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從法陣中看到上麵來了一頭攬渡河境後期的古獸,這頭獵物挺合適,蕭聰就認定它了。
待確定四周沒有其他強大存在會出來壞事兒之後,眾人開始執行蕭聰早就安排好的計劃,為了事情的順利進行並節約時間,蕭聰的計劃是這樣的——三十五人傾巢而出,使出渾身解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禁錮獵物,到時候他就將早已準備好的丹藥送進獵物體內,最後借助傳送陣回到地窖,就此大功告成!
此舉聽上去太過煩瑣,好像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但從實際來看,確實非常有必要,蕭聰在真學上沒有絲毫造詣,所能利用的,終究還是老猿手劄上的那些東西,而且還都是些皮毛,所以他沒法在一頭受了傷的古獸身上做手腳來使之與陣盤達到該有的配合,更沒理由將一頭受了傷的古獸醫好之後再做手腳,那才是真正的多餘。
因為古獸的體格不是很大,所以蕭聰臨時錦上添花,他告訴眾人,等它走到傳送陣中時再動手,按他們的計劃,過程迅速,在傳送陣中動手便可以達到製服、下藥、拖回地窖一氣嗬成,若是足夠順利,用不了幾息的時間。
慢悠悠的古獸終於走到了傳送陣中,就在這時,蕭聰啟動傳送陣,一行三十五人突然毫無征兆地出現,自然使得那古獸錯愕和惶恐,但本能之下卻也在倏忽之間發動了攻擊,這是一頭類似於野豬的古獸,全身都是如箭矢一般的棘刺,本來是平順的趴著,此時便全都立了起來,並似爆炸般向著四周漫射。
對此大家早有準備,所以人群並沒有絲毫慌亂,但蕭聰還是低聲提醒道
“千萬小心,這些棘刺可能在它的掌控之中,彆被傷著!”
沒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在揮舞兵器將迎麵射來的棘刺斬斷,蕭聰這一次又請出了誅仙劍,以《紫櫻劍典》幻化大片劍光,劍光紛飛而去,每一道劍光斬斷一根棘刺,由此一來,單是蕭聰所在的這個方向,棘刺組成的箭網便出現了一大塊漏洞,蕭聰不罷手,趁其他人以各種手段合力禁錮那野豬的空擋,又使出一記更為厲害的殺招,這一招幻化出來的劍影凝實璀璨有如實質,它們以蕭聰為中心呈球形來回穿梭,蕭聰張開摘星翼,配著靈隱步以最快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銀色殘影,當他於空中再度停下的時候,那被斬斷的成千上萬的棘刺紛紛落地。
此時蕭家將那邊也已經成功將野豬毫發無損地完全禁錮,蕭聰深知時間寶貴,也不做任何考證,就直接下落到野豬近前,以手作刀在“野豬”脖頸下拍了一下,因為力道太小,沒有效果,但以這力道拍在“野豬”堅硬的鎧甲上,卻讓蕭聰感覺到一陣痛麻之感,他咧咧嘴,心道“大意了。”而後使出《大金剛術》的殘手,用整個變成紫銅色的手,在“野豬”的脖頸下輕輕彈了一記,因為有《大金剛術》的加持,這一記雖然看上去綿軟無力,但實則蘊含的力道極大,在加上蕭聰的手指比野豬的鎧甲還要硬上一點,由此那野豬便張開了嘴,讓蕭聰把一枚橙紅色的“偃息丹”丟了進去。
薑采君親手煉製的丹藥,入口即化,立竿見影,丹藥落進野豬喉嚨不到兩息的時間,它身子晃了兩晃便轟然倒地睡死了過去。
勝利來得就這這般簡單。
借助傳送陣,眾人帶著獵物回到地窖中,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野豬捆了起來,以防它提前蘇醒傷及無辜。
蕭聰圍著被捆好的獵物走了一圈,那掛在臉上的笑容表示他對此分外滿意,
“嗯嗯,不錯,一點傷都沒有。”
星流雲在一旁催促道
“小聰還等什麼,趕緊的吧,不然黃花菜都要涼了!”
歐陽尋隨聲附和道
“這事兒的確得抓緊點,大荒中的生靈比外麵的生靈不知道強悍多少,即使是薑采君的丹藥,也不一定能為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若是他提前醒來,即使有這些東西捆著,也難保不暴露我們的藏身之處。”
蕭聰重重點頭,
“說的有道理,我這就開始。”
過了沒多長時間,蕭聰這邊正忙著,歐陽尋突然說道
“小聰,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這時候的蕭聰已經在完全探查完野豬的身體狀態後,在準確的位置用灌注了天道真力的誅仙劍剖開了“野豬“一塊快堅硬的皮甲,並撒上藥粉幫其止血,而後又在某些位置嵌上天材地寶,為的是利用這些天材地寶使野豬變成一件合適的建陣材料直接納進法陣中,這是與對星流雲他們完全不同的思路——一個是通過天材地寶永久地改變身體狀態,並且會承受一定的創傷,另一個是通過秘法短暫改變身體狀態,基本不受什麼影響,此時的蕭聰正拿著陣盤隨時準備放進去,聽見歐陽尋喊他,便停下手中的活計,抬起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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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歐陽尋皺著眉頭,
“在陣盤與這它取得聯係後,你還能不能控製這座法陣?”
蕭聰的眼神在這一瞬間有微微的失神,以他的聰明勁,自然知道歐陽尋這話的背後所指向的問題是什麼,這還真是生死攸關的大麻煩,若不是有歐陽尋提醒,這一次他還真有可能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短暫的窒息讓蕭聰忍不住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他放下手裡的陣盤,慶幸道
“差點又把自己推入絕境了……”
而後目光重新聚焦在歐陽尋的臉上,之中滿是感激,
“這一次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又要給大家惹大麻煩了,謝謝。”
歐陽尋撇撇嘴,
“小聰,你竟然跟我說謝字,拿我當什麼了。”
蕭聰赧顏失笑,
“口誤口誤,不過對於這麼大的事情,我對你說聲謝謝也是理所應當。”
在場的雖然不都是聰明人,但也都不是傻子,順著歐陽尋的問題往下想像,自然就能很輕易地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一座蕭聰不能控製的恐怖法陣,若是在眾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提前運行起來,那地窖中的某些人肯定得遭大殃,因此丟命都有可能,要知道,這頭“野豬”現在已經是渡河境後期的實力,通過法陣掠奪掉蕭聰等人的精氣後,實力必然猛地暴漲到渡攬月境初期,而那時隊伍中那些沒有保護的人肯定已經毫無戰力,蕭二十七將雖然有玄甲保護,但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不知道還起不起作用,就算做最好的打算,蕭二十七將一點戰力都不減,可他們二十七個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迎戰一頭攬月境初期的古獸依舊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若還想保護蕭聰他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奢望,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到時候能少死幾個那都算是老天開眼!
星流雲咽了口唾沫,驚魂稍定,說道
“小聰這次確實是考慮不周,因為有你才不至於釀成大禍,你值得他說這句謝謝。”
對歐陽尋如此肯定,星流雲貌似還是頭一次,這讓歐陽尋受寵若驚,接受吧,不是他的性格,不接受吧,那就是不識抬舉,於是他隻是笑笑,不說話了。
就這樣,事情的進展突然後退了一步,大家開始商量怎麼才能讓這件事情萬無一失。
可這的確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因為這一次蕭聰的失策實在是有點過分,大概是因為成功創作出如此法陣太過激動,以至於忘了全麵統一的考慮整個事情,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將整件事情在心裡推演一遍他就應該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危險——將這頭“野豬”直接改造成跟陣盤完美搭配的建陣材料,當陣盤放進去的那一刹那,法陣就會運行,到時候災難如約而至,若是蕭二十七將不能再野豬蘇醒之前打通地窖逃出去,他們都得玩完!但這僅是他的一廂情願,真實情況肯定比這殘酷得多,命運不會給他們留一絲生機,試想,那樣龐大的精氣忽然湧進身體,那沉睡的古獸焉有不醒之理?所以,在蕭聰將陣盤放進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就已經完結了。
如此說來,歐陽尋的提醒當真是及時,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之既倒,這才是眾人心中餘悸久久不去的原因。
歐陽尋說做一台小車,將古獸放在上麵,讓它載著古獸推出好長一段距離之後,再把陣盤丟到合適的位置,但蕭聰說陣盤的位置必須極致精確,用手直接拋根本不可能使陣盤跟古獸完全契合,法陣沒法順利運行,那他們就是白折騰,還白搭一塊珍貴的陣盤。
蕭聰說他可以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出傳送陣,在安置好陣盤後再借著法陣石刻逃回來,這遭到了全員反對,因為都是法陣,所以誰也不能確定兩者誰的速度更快些,若是古獸身上的法陣快於法陣石刻,眾人不敢肯定自己有本事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從一頭渡河境後期的古獸手裡救下毫無戰力的蕭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