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漢以站立的姿勢懸浮在空中,身體放鬆,麵容平靜,仿佛是睡著了一般,此時的他是聖蠱小蟲的傑作。
而其他古獸則沒有那麼幸運,他們像之前那群倒黴蛋一樣,以相同的方式成為了聖蠱小蟲的養分。
蕭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猙獰與狂熱不再,取而代之的,好像是被人們稱為落寞的那種感覺——黃雲漢就算死成千上次又能怎樣,都不能讓時光倒流,免除鴻翔的痛苦,消弭他自己的愧疚,再說,這真的是鴻翔想要的嗎?
不,這隻是他自己用以逃避現實的一廂情願罷了。
聖蠱小蟲能讓黃雲漢走得這般安詳,自然是由蕭聰授意,也是他臨時起意,正如歐陽尋說的那樣,他要用黃雲漢肉身中剩下的生命精華幫鴻翔恢複,雖說以鴻翔現在的狀態,吸收可能了了無幾,但他覺得還是值得一試。
這意外發生得突然,結束得也相當迅速,此時距黃雲漢發動襲殺,其實隻有兩刻鐘的時間,不過,雖然時間看上去短暫,但蕭聰依舊害怕節外生枝,畢竟是剛剛逃出獨孤家的魔爪不久,在此之間還追丟了一個實力強悍不可捉摸的魔物,鬼知道現在的古周平原還有沒有獨孤家布下的伏兵,那個出手狠辣的魔物會不會去而複返,所以蕭聰覺得,救治鴻翔固然重要,但對他們來說,當務之急還是尋找一處足夠安全的地方,否則一不留神就要全軍覆沒。
眼看黃雲漢久久沒有動靜,四位攬月境的強者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忙不迭趕到這邊向蕭聰請罪,他們半跪在空中,低頭抱拳,言辭懇切,
“我等護衛不力,有失重托,望蕭四公子責罰!”
蕭聰一雙冰冷的眸子在四人之間掃過一眼,其中不無戒備,好半晌,才開口說道
“事出突然,始料未及,這怪不得任何人,晚輩知道,前輩們已經儘力了,責罰,談不上,所以還是請幾位前輩趕緊起來吧。”
四位攬月境強者非但沒有一人起來,反而將頭埋得更低了。
蕭聰悵然一歎,淡淡開口,
“既如此,前輩們便再幫晚輩一個忙吧。”
四人齊聲回道
“蕭四少爺有事吩咐,我等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聰忽然莞爾一笑,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想拜托幾位前輩,與我等分頭行動,替我等引開那些潛在的敵人。”
“這……”
半跪在那裡的四人麵麵相覷,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能說透,所以點到為止,但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就沒意思了,而蕭聰的意思其實再明顯不過,經過黃雲漢這一出兒,他已經不敢再相信他們任何人,引開潛在的敵人,不過隻是一個借口罷了。
相比之下,還是東方瀾表現最為灑脫,
“蕭四公子多多保重,我等先行辭去。”
東方瀾話已出口,其他三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誰再堅持要保護蕭聰他們一行人,就表示誰心裡有鬼!況且他們也樂得事情如此發展,黃雲漢的襲殺雖然算是有驚無險,但傳出去依舊會讓他們顏麵有失,倘若之後再出點什麼亂子,那他們幾個今後也不用在玄真界混了,最關鍵的是,他們其實也不完全相信彼此,誰都不願意做了彆人的嫁衣,完了還要被搞一出兒卸磨殺驢,隻是這件事沒法直接說出口,即使蕭聰意有所指,也得象征性地抻一抻,以表達自己的忠心和清白。
可既然現在東方瀾已經如此痛快地將事情應了下來,那些裝模作樣便也就可以免了。
四人齊齊作揖,蕭聰聲音終於多了些溫暖,回了句,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到時候再感謝幾位前輩今日大恩。”
說著,作揖回禮。
四人站起身來,鄒正風悵然一歎,
“蕭四公子言重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身為玄真修士,這是最基本的原則,蕭四公子但有所需,我等都應不遺餘力死而後已才對。”
蕭聰再作一揖,
“前輩高風亮節,晚輩不甚欽佩。”
氣氛烘托到了,鄒正風他們也就該啟程了,
“形勢尚在危機,不容多做耽擱,我等先行一步,蕭四公子也一路小心。”
“前輩保重。”
“保重。”
兩方同時致禮作彆,鄒正風他們不再多言,催動秘法,急速離去。
蕭聰目送著鄒正風他們消失在雲際深處,麵色也隨之黯淡下來,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發現這四人有什麼異樣,所以他的懷疑並極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人家在這次戰鬥中也算是竭儘全力護他周全,他卻找了個如此糟糕而赤裸的借口將人家遣走,實在是讓人有點寒心,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做有失妥當,所以在離彆之際不管怎樣都要擺出一副和善笑臉,否則,他蕭聰可就真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小人了。
直到這時,歐陽尋他們才敢開口詢問,
“小聰……接下來……”
蕭聰抬起頭來,麵色重現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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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幫鴻翔療傷。”
“還……來得及嗎?”
星流雲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結果不出所料地引來幽女一雙美眸的狠狠一剮,歐陽尋投過來的眼神中也似乎帶著歎息,可星流雲卻坦然自若,絲毫不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蕭聰沉沉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