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李天行有所不同。
從表麵上來看，小九隻是一個執行者，而李天行則是夏朝最頂尖的決策層。先天就站在不同的角度，這會兒的李天行，也隻是覺得有一種被戲耍的羞怒感！
要說真正讓他生氣的，還是那一份跟蜀國有關係的密信。
他這個攝政王能夠安然無恙的當下去，必須有一個前提。夏朝還如同以前一樣強大，能夠橫壓諸國。
可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品堂竟然公然和蜀國有來往。雖然李天行並沒有表現的特彆憤怒，在他心中已經把這件事提高到最高級彆。
隻不過這些事兒跟小九並沒有什麼好談的，而小九這個樣子似乎還有什麼事兒沒有說出來。
要照正常來講，小九作為六扇門的總捕頭，對於他這個攝政王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但這事兒要怪就得怪六扇門在夏朝的特殊地位，說的好聽一點，是聽他李天行調遣。真要是到了關鍵時刻，小九此人可不是一個含糊的人物！
至少這段時間以來，李天行沒少在對方身上下功夫，但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複。
“既然王爺想聽，卑職就詳細講一講。”小九本來也不打算隱瞞，就是在說這些事情之前有一些顧忌。
“周家僅僅是一個開始，要是卑職沒有猜錯的話，朝堂上有不少人都跟一品堂又瓜葛。至少刑部那幾位脫不了關係，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不是查不查的問題！”
“如果要照查周家的這個力度查下去，拔出蘿卜帶出泥是難以避免的，就看王爺，您有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什麼準備？”李天行鄭重反問，臉色也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
小九斟酌了一下用詞，一時半會兒實在是難以找到合適的，索性一狠心簡單明了的說了出來。
“和那些既得利益的團體，這些年來打著詩聖趙十三的名號，一品堂可以算得上是橫行無忌。被他們拉下水的人絕不在少數，如果朝廷想要繼續查下去，最少廟堂上的那些大老爺，得換上一半！”
說到這裡，小九覺得自己說的還是有些保守，不過他也不敢再說下去。即便是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有著獨立辦案抓人的權利，但也就不是代表著沒有人能製衡於他。
更何況現在的李天行坐在攝政王的這個位置上，對他們六扇門就有管轄之權！
“換上一半？”李天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想要詢問小九，不過沒等小九有所反應，他就揮了揮手，“本王不想知道彆的，就想問你一句，如果一品堂繼續深挖下去，你和劉北玄能不能扛得住對方的反撲？”
李天行這個問題，並不是心血來潮。說到底他在朝廷的根基並沒有多深，而恰恰相反，劉伯達那邊才是真的權傾朝野。
如果一切真的如小九所說，這未必就不是他的一個機會，一個真正安插自己人的機會。
“隻要朝廷有命令，不用劉大將軍出手，六扇門就可以全部鎮壓！”對於這一點小九還是有信心的，尤其是在李天行麵前，有些秘密也不是秘密，無須隱藏。
“這樣吧，把你們的調查結果留下來，本王明天會同劉大人商量一下。”
李天行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沒有立即下達命令。現在的局麵來之不易，如果沒有那個必要，他真的不想率先破壞。
畢竟跟劉伯達比起來，他現在的根基的確差了很多。要不是占了一個皇家子弟的便宜，攝政王的這個位置他能不能坐得上，都很難講。
想起這個來，李天行手指在椅子上輕扣著，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有沒有在一品堂查出，跟馮小寶有關的消息？”
小九的眼神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把調查一品堂的卷宗放在李天行身旁的書桌上，而後才小聲回到。
“一品堂的確跟馮小寶有關係，裡邊還查出一個極其神秘的李爺，據知情人所說，跟馮小寶的長相差不多，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根據現在所掌握的線索，馮小寶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屍體在哪兒？”沒等小九說完，李天行就迫不及待的反問。
小九搖搖頭回道，“馮小寶的屍體已經被那個李爺帶走了，而那個李爺現在查無此人。不僅沒有在六扇門登記造冊，除了一品堂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有一些線索小九甚至不敢在這裡說，他和劉北玄查辦一品堂之前，那個李爺好像就得到消息提前跑路！不過這些他還沒有確定下來，等有了切實的證據之後再說。
“退下吧，最近受累了，早點去歇著。”
“這都是卑職的本分，不敢貪功！”
小九退一下之後，李天行拿起卷宗，第一頁上所記載的，還算能看得過去。可他翻開第二頁的時候，忍不住就拍了桌子！
在上邊所記載的罪行，簡直是觸目驚心，罄竹難書！
……
坤寧宮，趙崇和劉姿嬋都在等待陳拱的回應。
這一次陳拱足足考慮了一刻鐘左右，才神色複雜的緩緩開口。
“趙崇小子，這是咱家最後一次怎麼叫你，本來你可以有一條更加光明的大道，但你偏偏要選擇把錦衣衛握在手裡！過去的那些血案，最後都會算到你的頭上，無論你做了什麼，這一點都難以改變，你明白嗎？”
此時的陳拱心中有千言萬語，甚至都想說破趙崇和劉姿嬋的關係，但最後還是忍了下去！他能理解趙崇此時的心情，也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錦衣衛開得這麼重。
但是趙崇還是忽略了一點，錦衣衛落魄到今天這種地步，就沒有彆人動過這個腦筋嗎？
不是沒有，而是沒人願意結果這一段因果！錦衣衛的落魄是大家樂於見到的，你想要出手，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總管大人，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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