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拱的一言一行，在皇宮中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這一點兒，常東和常虎自然是知道。可親口聽到陳拱所說，卻還是第一次！更讓他倆害怕的是，從陳拱的意思中竟然聽出退位之意。
如果說有誰最不希望陳拱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他兄弟二人絕對名居榜首！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陳拱一聲長歎，把這兄弟二人的表情看在眼裡。
“記不記得當初你二人拜我做義父之時，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可現在呢？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差不多吧。”
的確如陳拱所言，拋開上京城不談，除了皇後和陳拱之外，在這之前他們兄弟二人誰都不怕。
“看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手中的權力是誰給的？是天子，是皇室，更是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
“你們倒是覺得把錦衣衛放出去，對於你們的權利是一個極大的削弱。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照現在這麼下去，東西二廠還能風光多久？是不是以為魏天明的案子做的天衣無縫，我就看不出來了。”
常東常虎俱是一驚，撲通一聲第三次又跪在了地上。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位乾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兒。更讓他們心驚的是，誰告的密？
“彆忘了，我也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的爬上來的，你們的那些手段對我來說太小兒科了。”
兄弟二人低著頭並沒有發現，陳拱眼中一閃而逝的凶光。這一刻他真的有心，一巴掌拍死這倆人。但是想到混亂無序的東西二廠，對於朝廷來說又是一個負擔，就不得不按下了心裡的念頭。
有些事情還需從長計議，至少在錦衣衛成長起來之前，東西二廠還有存在的必要。
“當初咱家讓你們前去支掌東西二廠，有沒有給你們說過，東西二廠是為皇家服務，並不是你們為自己謀私利的工具，還能不能記得？”
兄弟二人不住的磕著頭，口中連呼記得記得，一點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知道這位乾爹的手段。
“這些年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們，不是默認，而是因為先帝的存在，讓我不得不韜光養晦。但是現在我在趙崇身上發現一種極其珍貴的品質，除了在詩詞歌賦方麵表現出來的才華，他的心中懷著天下。”
“他不像你二人一般隻想著為自己謀私利，也不像朝廷那些文武百官，連自己份內的事情都做得糊裡糊塗。”
“甚至講的難聽一點兒，就連你們二人都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要是沒有趙崇的出現，夏朝的衰敗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但是趙崇出現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此時的陳拱，眼中散發出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芒，甚至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激昂起來。
“當年先皇不是不想把那些諸侯國收入囊中一統天下，而是因為他看到了民不聊生，看到了繼續下去，隻會帶給百姓更多的災難，所以才和他們約法三章，成了現在的局麵！”
“一開始當然是沒錯的，但先皇錯就錯在相信了那些諸侯國的甜言蜜語，在休養生息之後，並沒有繼續對他動武！而是天真的以為憑借自己泱泱上國的風度，能夠前世萬世的流傳下去。”
“可惜他忽略了一點，每一個人都有一顆想當老大的心，那些諸侯國也不例外。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就聽之任之，但是趙崇的出現三字經論語的初出世，又讓我看到了希望。”
“而錦衣衛，隻不過是讓他拿來試手的工具而已，枉你們這種東西二廠這麼多年，竟然連這一點都看不透。”
“現在可還有話說？”
常東和常虎愣愣的跪在地上，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該怎麼回答。
實在是陳拱說的太過於直白了，直白到他倆都有些害怕，這是自己能聽到的事情嗎？
陳拱就差明著說了，越是如此兄弟二人這越是顫抖著身子不知所措。以他們對這位乾爹的了解，恐怕接下來少不了一番雷霆之怒。
更嚴重一些，他們倆人頭落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拱這一輩子收了九個乾兒子，到現在隻剩他們兩個了。其餘的七個據都是作奸犯科被陳拱抓住了把柄，最後落了個一掌拍死的下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他們倆這些年在東西二上的所作所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既然你們不說，那咱家就替你們找個出路。”
陳拱站了起來，走到二人麵前。
“錦衣衛正值用人之際，咱家手裡隻有你們兩個乾兒子了，也不想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要了你們倆的命。”
“今天的事情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但是接下來咱家希望，你們能為錦衣衛的發展出一份綿薄之力，能不能做得到？”
“能！”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的答應下來，生怕晚了一步就是人頭落地。同時在心中也開始懊悔起來，明明知道錦衣衛的付出是乾爹的手筆，為什麼還要傻傻的送上門來？
但是一想到這位乾爹以前的手段，恐怕他倆要是不送上門來，下場隻會更慘。現在倒是還好，無論如何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記住了，隻要是趙崇說的話，你們就要當成是我說的一樣去執，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陰奉陽違，還坐著以前那種見不得人的勾搭。彆怪當乾爹的，手下無情。”
……
小九再一次回到了龍山書院，把趙崇近日的所作所為詳詳細細的給老李頭說了一遍，最後才有些疑惑的問道。
“師叔您說，為什麼那麼簡單的漏洞，我和劉北玄誰都沒有查出來？”
對於小九的疑問，老李頭不假思索的回道。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說的就是你！”
“你在這個總捕頭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說話的那些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楚。”
“有時間的話跟在你師弟身邊，好好的沉澱一下自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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