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籠一共有三個,目測看來,得有一二百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驚恐的看著走近的嗅鼠。
嗅鼠的頭上站著一個蒙著麵紗的少女,隨著她的手勢轉動,嗅鼠走向第一個貨籠,隔著柵欄,一邊聞著味道一邊轉圈圈。
但凡被它聞到的人,都臉色慘白,緊張無比,有甚者不受控製的渾身顫抖,牙齒都在打顫。
好在,它很快就聞完了第一個貨籠,也沒有做什麼事情,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在它慢悠悠的走向第二個貨籠的時候,細長的尾巴突然旋轉著伸進第一個貨籠,卷住一個男人的腳踝狠狠一拽。
男人猝不及防的被拽到,驚恐的用力一踹,踹在了嗅鼠的尾巴上。
嗅鼠吃痛,尖叫著收回尾巴,但是轉身就是一爪子,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它的爪子就像是鋼釺,深深刺進了男人的筋骨,在他的慘叫聲中硬生生拽出了貨籠。
“該死的東西,滾開!”男人受不了了,慘叫著踢打著嗅鼠。
連續幾次掙紮,這才掙開尖爪,但也被爪牙撕扯下一塊皮肉,鮮血灑了一地。
男人顧不上疼,轉身撒腿就跑。
“想跑?”蒙麵少女一聲冷笑,吹出一聲口哨。
隨著哨聲,嗅鼠飛奔著衝向男人,張開尖牙大嘴,以鏟地的姿勢將跑路的男人從身後“鏟”進了嘴巴裡。
“啊!”
“嘎吱”
“……”
男人的慘叫戛然而止。
隻有他露在嗅鼠嘴巴外麵的手腳,隨著嗅鼠的咀嚼還在神經反射的抽搐著。
但也僅僅抽搐了幾下而已,就被嗅鼠全部吞了下去。
鮮血順著它嘴巴下的皮毛流下,沾在黝黑的老鼠毛上,黏糊糊的,滲人又惡心。
驀地,它“嘎”的一聲,似乎是打了個嗝,抻著脖子吐出一個東西。
“哐當”
是一把匕首。
應該是男人藏在身上的東西。
看到匕首,蒙麵少女的眼神儘顯殺意:“你們是怎麼檢查的?貨物身上竟然藏有兵器?難道不知道這些東西會害死嗅鼠嗎?”
貨棧的夥計們都變了臉色,屏住了呼吸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按照規矩,貨物上貨棧之前是要搜身的,不是怕貨物自殺,而是怕他們傷到嗅鼠。
蒙麵少女撿起匕首,陰森森道:“今天這筆賬先給你們記下了,晚些時候再和你們算賬!”
她指揮著嗅鼠,走向第二個貨籠。
顧颯就在這個貨籠裡。
她低垂著眼尾,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但是神經卻比任何時候都崩的緊。
嗅鼠的咬合力很變態,一口就能咬斷人的脊椎骨,那麼大的一個大活人,連衣服帶鞋子,也不過三兩口就咽了下去。
就她這個小身子骨,要是真的被咬中,一口就能斷成兩截。
腥臭的味道漸漸彌漫,嗅鼠的呼吸在頭頂滑過,但隨後,又折了回去。
隨機,她感覺一個帶著溫度的細軟的東西從腳踝滑過去。
——是嗅鼠尾巴!
不過,嗅鼠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姑娘。
那姑娘在感覺到嗅鼠尾巴之後,驀然抬手,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破空而出,斬向嗅鼠尾巴。
“籲籲!”
隨著蒙麵少女尖銳的哨聲,嗅鼠的尾巴倏然一閃,從姑娘的劍下劃走了,但是姑娘並沒有停滯,而是緊跟著躍起來,再次殺向嗅鼠。
“禍獸,去死!”
但是嗅鼠很雞賊,它迅速卷起一個人,利用那人做擋箭牌,迎上劍鋒。
姑娘的劍收不及,硬生生將那人攔腰斬斷。
鮮血從空中落下,下麵的人躲避不急,被淋成了血人。
而姑娘沒有絲毫停頓,再次奮起殺向嗅鼠,一時間,二號貨籠亂成一團,瘦削能動的都從柵欄縫隙裡鑽了出來。
但也有一些膽小不敢動的,瑟縮在貨籠裡抱頭驚叫。
顧颯滿身是血,巧妙的蜷縮在那群不敢動的人堆裡,透過縫隙,捕捉著嗅鼠和姑娘的廝殺。
“江鳳舞?原來是你啊!你們流水閣的人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來刺殺嗅鼠,”蒙麵少女此時認出了姑娘的身份,不屑笑道:“今天,本姑娘就砍了你的人頭,算是給你們流水閣一份大禮!”
她打著手印,配合著哨聲,操控著嗅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