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夙折回府的時候,帶回來一馬車的東西。
顧颯聽到他回家了,立即小跑著迎上來:“你一走就是三四天,沒個音訊,也不說去做什麼……咦?這車上拉著什麼?”
馬車上蒙著一層大大的黑布,不知道裡麵是什麼。
不過看起來很高很聳,還有棱有角的。
“颯颯,陪我去個地方吧!”君夙折的聲音很沉,似乎有什麼心事。
顧颯瞬間沉了笑意:“好!”
石大路駕著馬車,君夙折和顧颯另外做了車架出城,來到了城外的一座的廟庵。
顧颯挑起車簾,黛眉微微一蹙:“青衣庵?”
君夙折下了馬車,攙著顧颯的手“小心點,這是尼姑庵,我們君家供奉的。”
“君家……供奉的?”
顧颯這時也想起來,軍侯府確實供奉著一座廟庵,而且還是登記在冊的那一種。
她曾經看過賬冊,隻是從未在意過。
“我想起來了,咱們剛才路過的那個魚塘,荷花池,果子林,還有一眼看不到儘頭的稻田……應該都是君家的家業吧?”
“大梁朝有規定,但凡是勳爵人家,都可以圈地做祠堂供奉先祖,並且以地養祠,是家族私產,即便日後君家犯了事,隻要不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這塊地都可以保留下來。”
按照大梁朝的朝廷律法,君家可以在京都周圍圈出一塊地做君家宗祠。
而這塊地,日後就會成為君家兒孫們世襲罔替繼承的家產。
哪怕以後沒有軍侯府這個榮勳爵位了,宗祠名下的地產也會成為君家子孫後代立世的根本。
所以,但凡是有資格的家族大戶,都會圈出一塊地做自己自家根基根本。
君家在這方麵卻沒有走尋常路,他們在軍侯府另外辟了個地方蓋宗祠,而是將圈出來原本蓋宗祠的地塊,蓋上了一座尼姑庵。
因為在大梁朝的法規中,宗廟庵堂和家族宗祠一樣,也是不能動的東西。
“為什麼你們家蓋的是尼姑庵?”顧颯好奇的看著青衣庵三個字:“即便是要弄一個方外之地,也應該是和尚廟之類的吧?”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眼尾蔚然一動。
“不會是……是你母親的意思吧?”
青衣庵這麼有特色的名字,也就那位從現代穿越來的婆母大人能想的出來了。
而且,君家也隻有她,可以有權利將君家給老祖宗建宗祠的地方,建成了一座尼姑庵。
“就是她!用你的話說,除了她,我們君家怎麼會建一座尼姑庵?要建也是建和尚廟啊!”君夙折的笑容略顯苦澀:“聽父親說,母親當年的意思是說,等她死後,骨灰不要入土,就放在這座青衣庵裡受香火。”
他勾起顧颯的手指,指尖微涼:“今天,是我正式帶你來見母親。”
顧颯的信瞬然顫了顫:“君夙折……”
她有些話想說,到那時那些話如鯁在喉,怎麼都說不出口。
“什麼?”君夙折發現了她的異樣,還以為她是因為緊張而不自在:“怎麼了?你在害怕啊?”
“也,也不是……”
“不用怕,我會和母親說,你很好,你待我也很好,她看到你,一定會喜歡你的!”
“……你怎麼知道?萬一她……她覺得我是個事兒精呢?”
“怎麼會?”君夙折被她逗笑了:“她是我母親啊,我喜歡的,她必定也會喜歡,我喜歡你,她自然也會喜歡你了,怎麼會覺得你……事兒精?”
他忍不住笑出聲,好久,才又氣又笑:“不是,顧颯啊,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詞的?”
天下間的形容詞那麼多,偏她就挑了個奇葩的。
“就是,那麼一想而已,沒什麼的,”顧颯不好再說什麼,故意岔開話題:“所以,咱們今天來這裡是?”
“祭祀!”
“……”
“祭祀母親!”君夙折指向馬車:“要過年了,也是母親的忌日,所以就買了些金銀元寶和香燭紙錢來祭奠母親。”
石大路掀開的黑布,露出一馬車的金山銀山和金童玉女。
青衣庵那邊大門打開,幾個年紀稍長的老尼姑走出來,恭敬的頷首行禮。